“你這什麼態度?如果是別人我都懶得管!你馬上在這三個人裡挑一個,不許再和柏邵言有來往……”我媽手指顫抖點著我的頭,“你,你知不知道那都是些什麼人,咱們家不缺你這點錢讓你攀高枝,我和你爸就是希望你結婚後能過得安安穩穩……”
“媽,我什麼時候跟柏邵言交往了?!”實在忍不住,我站起來高聲打斷她,“什麼柏邵言,什麼跟什麼?!”
我的行為舉止已被逼得脫離控制,我媽眼底卻相反地平靜了:“那車的主人是柏邵言,你還怎麼解釋?”
“柏邵言?”震驚自然不再話下,從前我還一直猜不透,以柏邵心的那個性格怎麼會開suv,原來真正的車主其實是柏邵言,我繼續解釋得更多隻會暴露不堪回憶的一面,“總之不是他,而且……我們也已經分手,您就不用操心了行嗎。”
“你以為我想管?是,你現在二十多歲的年紀,我之前約束你找物件是不對,但事實上你找誰都可以,就是柏家的那兩兄弟不行。”
我慢吞地抬頭看向媽媽,她斬釘截鐵的語氣似乎幫我下了最後一個決定。
莫非柏邵心的背景她也查過?難怪她這麼反對,一個已婚,一個花花公子,我哪會有好日子過。
本來回家是想放鬆一下,可惜此法無用,我又帶著一身疲憊出來。
約好八點到柏邵心家,擰開門鎖,房裡一片漆黑,我沒脫外衣,沒開燈,坐在沙發裡等了快兩個多小時,他還是沒回來,電話打過去只有忙音招呼,失望抑或絕望連著黑暗將我整個吞沒。
一氣之下,我把他給我的鑰匙和朱碧文的那串一同留在客廳的茶幾上,逃也似的離開。
在街上游蕩很久,電話叫了一次又一次,先是媽媽的,後是江遇涼的,再是柯藝的,我端著柏邵心的手機凝視,他那急促的鈴聲擾人心神混亂,甚至遷怒於這些關心我的人。
我暴躁、厭惡、怒意叢生、恨不得將手機摔進垃圾箱裡,然而快脫手時,心底又是湧出一股股酸澀和悽涼,不割捨地顫顫縮回來,眼淚滴在閃亮的熒幕上。
柏邵心,這次不是我自己走失迷路,而是你親手弄丟了我。
淩晨,我帶著一筆數目不小的私房錢和一顆煎熬破碎過的心,踏上離開家鄉的旅程,我將辭職信和請假信偷偷放在江遇涼的門口,讓她替我選一個,我已經厭倦做決定,更可況這份工作是她幫我找的,現在我甩手走人,實在有愧於她。
我想,這麼極品的做法,她一定會再次毫無保留寫進小說中,無所謂,如果她的文章真的取材於我,那很可惜,估計得遺憾的be了,因為我和柏邵心之間註定沒有happyending。
朱山,大二那年實習曾來過一次,時隔兩年餘載,再次攀爬我依舊體力不足。那年夏天我們在這裡住過將近半個月,每天穿梭在重巒疊嶂山林裡採集標本,輕松自在,無憂無慮,快哉樂哉,不會現在這般為感情、為前途、為生活抓頭皮地困擾。
全是拜昨夜失眠時在雜志裡看到的一篇關於大自然淨化心靈的文章所賜,我才收拾行囊隻身來到這裡,希望它真的可以平複一下我鬱燥煩悶即將崩潰的心情。
朱山地勢險要和紅楓嶺大不相同,正因為這種天然條件使然,才讓山上的昆蟲種類繁多,是個採集標本的絕佳場所。
可山勢陡峭讓我這處於亞健康狀態的人有點吃不消,爬到不到四分之一,我便累得兩腿發軟,忘了自己姓甚名誰,路過的老頭一邊高聲唱著東方紅,一邊得意地健步如飛,見我仰頭擦汗,停下來回頭問我要不要幫助,我急忙搖搖頭,難道我的體力真的不如老年人了?!
手腳幾乎並用,終於找到實習時去過的那家位於半山腰的民宿,不巧的是民宿已經易主,還好是當年那老奶奶的孫女,不過看得出孫女並不是認真在打理這間小的可以的房子。
我問起奶奶為什麼不再照料民宿,心裡已做好她說奶奶去世的準備,畢竟老人年事已高,孫女匆匆忙忙將屋子裡的衛生打掃一番,不耐煩說:“在市裡敬老院呢,奶奶常年住山上,一年半載也接不到幾個遊客,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守的,吶,你要住這兒得有心理準備,電是從旁邊那座廟裡扯線過來的,人家關閘,我們就停電,抽屜裡有蠟燭和手電筒,停電的時候不用打電話給我,我也沒辦法。還有這水……”
“這些我都知道,兩年前我在這裡住過幾個晚上。您要是有急事就先忙吧。”
孫女扶著下巴,若有所思打量我,像在看一個頂奇怪的人。“山下有賓館,旺季過了,一點都不貴的,還可以泡溫泉。”
我也開始打量她,十分懷疑她是不是賓館的託。“我想自己在山裡單獨住一陣子。”
孫女聳聳肩,轉身離開前嘟囔句:“小看了,這樣的大閑人還真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先試試。。不顯示的話再放在有話要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