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安泰居然沒有懷上。如果說她有孩子晚,跟我們似的,但他們成親也晚,我在她這個年紀,已經有了知兒。”上官夫人用梳子敲敲國舅肩膀,為他的笑不太高興。
不管怎麼看,有些像幸災樂禍。難道孫子不是他的?
上官國舅拿出衡量天下公事的心思,為妻子解釋著:“成親兩年沒有的大有人在,而且夫人你以為平南兩年是小夫妻歡好之時?他們往海島去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擔心,他們只怕也時時提著心,哪有那個精神……。”
語聲嘎然而止,上官國舅想到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涉及到兒子媳婦的房闈。
漲個大紅臉,對上官夫人幹脆地道:“該來的會來,你不會著急。”
“縱然我不著急,我的衣料、新式簪子會著急。”上官夫人給丈夫梳好頭,自言自語道:“楚家那吉沙阿奶來看我,說她最近往娘娘廟裡上香,保佑安泰早得貴子,不然我和她一起去。”
上官國舅忍住笑:“去吧去吧,女眷就應該到處送敬香錢。你又不是安泰,這是你的活計,如果你請年酒之餘還有閑功夫的話。”
披上青松白鶴暗色大雪衣,離門還有三步,上官夫人想了起來叫住他:“國舅這幾天不吃年酒,是什麼安排?”
“你這個人,想孫子想的什麼也記不得。過年前我就對你說過,這幾天我和安佑王去居庸關巡視。”上官國舅無奈。
上官夫人恍然大悟:“是有這幾句話,好吧,國舅請。安佑王是出了名的不攬政事,他肯陪你巡視,可見國舅的面子大。”
上官國舅見妻子愈發忘的沒邊,笑笑走出來。沒有幾步,迎面和上官知、楚芊眠遇上。
小夫妻大早上的就興高采烈,一人扛著一大把梅花。
見到停下來:“父親,這就出門去嗎?”
白雪好似上好的背景,上官知英俊秀美,楚芊眠秀色奪人。上官國舅無端的就想到以後生下孩子來,會是什麼樣的好面容。
沒有想到的時候,還能穩坐。讓妻子嘀咕一回,上官國舅的心底,有一團也焦急上來。
“你們這就玩上了?玩吧,大過年的天冷,輕易不要出家門。”上官國舅覺得自己把話說的足夠直白。
上官知和楚芊眠理直氣壯的回房,各自拿著十個梅瓶,比試誰掐的梅枝最好,誰又插的最好。
贏的人吃酒,輸的人老實行禮。
一瓶一瓶的比下來,房中香的有如梅林。把最好的送去給太後,給新豐帝,給上官夫人,又分贈親戚。
上官夫人知道他們在房裡一整個上午,中午陪著吃年酒的她笑容燦燦。對來的客人道:“安泰啊?打兩年仗,她哪有不累的,皇上都說了,讓她好好歇息。”
新豐帝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一聲慰問。
但上官夫人用著剛好,全無痕跡。
在這種心情主導之下,架著冬天不午睡,見下午拜年客人前的一些可憐空當,上官夫人又在小衣裳上紮了幾針。
隔上兩刻鐘,又問問小夫妻,聽說還在房裡,流露出滿意。
……
房中,和上官夫人想的雖有出入,卻讓她的滿意不虛。
楚芊眠面前擺放著高高的公文和信件,但卻倚坐在上官知懷裡。
火盆熊熊,夫妻都是小襖長褲,這模樣下這姿勢不可能讓丫頭看到,案幾上擺放的吃喝,都由上官知去吃。
楚芊眠把最後一個果子吃完,帶著神氣:“再去拿。”微起身子,給上官知閃開道路。
上官知抱得更緊,討了一個香吻,才笑著放下她,下榻取來一盤子吃喝,重新抱上妻子到懷裡。
在這種情況下,夫妻兩個人的手中,依然是人手一份公文,目光遠離看自己的。
間中也有討論。
“鴻臚寺的小官員過年穿得起海外衣料?嗯,他是有祖傳田産,還是家中有經營鋪子的能人?”
楚芊眠提筆,等著上官知回話,好做標註。
“查一下不是當鋪裡買到手?”上官知目不斜視,但不耽誤他回答,也這耽誤他在妻子細嫩的肌膚上作怪:“就算是當鋪裡買來,也未免不謹慎。轉給都察院,讓他們好好的疑心。”
楚芊眠把茶碗送到他唇邊,以為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