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段平揮刀自盡。
他落下懸崖,南疆王眼前一花,有什麼流出模糊眼睛。新豐帝消失在眼前,出現的是歷代列祖列宗。
“我段家折扣無數子弟成就南疆,我段家世代在此盤踞,就此葬送了嗎……”
一聲聲責問中,南疆王大吼一聲血光迸現,是他自己的。
新豐帝目視他掉下去,嘴角彎了彎。
他走上幾步,在施央的小心提醒下,離懸崖只有幾步。在這裡他才看得到海邊兩個身影。
一個青衣挺拔,一個宮衣羅裙。
大局已定,上官知和楚芊眠沒有陪他,小夫妻先行在海邊遊玩。
波濤滾滾似永無何止,捲上漂亮的海螺。上官知蹲下身子,撿起一個送給楚芊眠。
楚芊眠看了看,抬手扔到海裡。
上官知再撿起一個,送給楚芊眠,楚芊眠再扔。
笑聲隨風而來,隱隱到新豐帝耳邊,新豐帝笑眯眯,遠比南疆王掉落還要開心。
十一歲的他更知道男女間産生情意,本不想打擾哥哥和姐姐。但是小半天後,他還是笑眯眯的來到沙灘上,宣稱:“借用姐姐的嫁妝,原樣加利息歸還。”
他剛看過南疆王的庫存,世代的積累雖有大半用於兵備,餘下的依然可觀。
足夠新豐帝償還債務以後,彌補下兵馬花費。
他大大方方又許給花小五,留她在京裡成親,再賞賜給她一些嫁妝。
十月裡,新豐帝留下官員巡查南疆,在上官國舅的催促下返京。沿途不停,車船飛快,在新年的前兩天回宮。
……
上官夫人坐在燭下心不在焉,國舅披霜冒雪三更回來,一進房裡看氣氛不對,房中散亂堆放著衣料首飾等等,有些與過年沒有關系。
拿起一根短小的簪子,國舅認出來是上官知小時候使用。赤金身鑲大塊琥珀,保養得當微澤流輝。
但是這個有什麼用呢?
“夫人,你不用等我早些去睡。過年熬精神,你平時就要保養。安泰雖有公事在身,也可以均些家務給她,免得你一個人太過勞累。”上官國舅把簪子放下,自以為是的道。
上官夫人蔫蔫的形容,卻道:“我不累,才看這些東西解悶。”
紅燭在刻絲團花、繡鯉魚八寶的衣料上鋪設出寶光,上官國舅也沒看出哪些提人精神。
忙碌一天回來,還要和夫人爭執,上官國舅幾乎不幹這事。他的精力大部分用在公事上,小半分給家人還要均勻著來。讓丫頭打水洗漱,想著過年的公事,和上官夫人睡下來。
第二天不是大朝會,國舅入睡又晚,放心地睡到天色白。下雪的時候,窗紙白的早,他打著哈欠問上一聲:“什麼時辰?”
國舅夫人也沒有起來,可見時辰還早,她幽幽地回答過,似乎有一絲高興:“又是一天了,安泰應該有了吧。”
泰山崩於面前也不會變色的國舅一滯,隨後讓口水嗆住,一面咳嗽一面掀開帳簾子,去看昨夜就放在桌榻上的衣料和首飾。難怪覺得哪裡不對,原來這些都是小孩子的東西。
上官知的舊衣裳。
小孩子合適做衣裳的衣料。
上官知的舊飾物。
小孩子式樣的簪子、玉佩、寶石扣。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上官國舅失笑下床,只要不出這房,就總看到衣料首飾在眼角晃動,他就更加想笑。
上官夫人讓丫頭出去,接過梳子為國舅收拾:“皇上打南國去兩年,兩年裡我時刻等著安泰有孕,知兒的舊東西收拾出來了,該準備的東西我也備下來,小襁褓我親手做了十二個,”
國舅哈哈大笑,大早上的看著就愉悅極了:“貪心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