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跟我來。”祁淺朝前走了一步,回頭卻看見諾澤杵在原地不動彈,儼然一副嚇傻了的樣。
祁淺微微一挑眉,眼裡帶了些莫名的惡趣味。
他幹脆上手抓住了諾澤的手腕,把人拉得靠近了幾分,不等諾澤反應,他低頭就湊近了諾澤的耳畔,捏了一個做作的腔調,氣息近乎貼著諾澤的耳廓。
“哥哥不要害羞嘛~”
和平時不同的是,這個聲調與其說是惡心人,不如說是旖旎的溫柔。
直聽得諾澤從頭麻到了腳,連視線都不知道該放哪,整個人木愣愣地站在那,和被玩壞的娃娃似的。
祁淺撤開了些距離,抓住諾澤的手腕,就拉著魂都飛了的人往店裡面走去。
只留下了一群看得目瞪口呆的人。
待到人都走遠了,其中一個侍者才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不可思議道。
“我草,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那位怎麼會……”
“唉,你們一個個的,站著幹嘛,幹活去。”老闆一瞪眼,那些個侍者趕緊就四散走開了,大氣也不敢出。
只有站在吧臺後的調酒師饒有興致地擦著手中的盤子,瞥了一眼剛剛兩人過去的方向,朝老闆道。
“他不是說不接客嗎?就連這次替一下遲到的花魁,都是好說歹說才上的,怎麼這會出去,就從外面拉了一個客人來?”
“嘿,王族的事情你少打聽,咱們店能和那位有點關系,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老闆湊到吧臺邊,一手挑起調酒師的下巴,眼神曖昧繾綣,“說起來,今晚店裡怕是不會再來客了,你有沒有興趣陪我一晚?”
調酒師笑眯了眼:“樂意奉陪,老闆。”
……
另一邊,諾澤就這麼被人拉走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一間通體死亡芭比粉的包廂門口。祁淺拉開門,不由分說地拽著他就進去了。
這包廂明顯做過了隔音處理,牆壁非常厚實,裡頭還都是吸音棉,屋裡的光線並不多麼亮堂,僅有的幾盞橘黃色的燈光只能給人留下旖旎曖昧感,像是某種促進氛圍的調味劑。
剛進門是一個小客廳,客廳裡擺了一條長而軟的沙發,一個茶幾,沙發對面的牆上掛著個液晶電視。
如果忽視掉茶幾上擺著的某些玩具,這房間其實還挺溫馨。
祁淺拉著諾澤坐到長沙發上,一坐下去,諾澤就感覺自己全身都陷入到了沙發裡,緊繃的情緒總算得到了些微的緩和。
兩人就這麼沉默無言,只有曖昧的暖色光暈明明滅滅地勾勒出了兩人不自在的側臉。
時間長久而沉默地流逝著,直到諾澤以為這場莫名其妙的對話,就要以莫名其妙的沉默結尾時,祁淺終於開口了。
“我小的時候曾經跑丟過一次。”祁淺道,他的聲音很平穩,完全沒有平日裡嬉笑的味道,嚴肅得都有些不像這個人了,“為什麼跑丟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天的雨很大,我一個人站在基地外的小路上,不知道哪條才是回家的路。”
諾澤沒說話,只靜靜聽著。
“理所當然的,我不小心碰到了小世界扭曲的空間,就這麼掉進了小世界裡。”祁淺輕聲道,“小世界裡又黑又危險,我當時還小,根本不知道怎麼才能逃出去。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但後來,有人在小世界裡找到了我,他說會帶我回家,他也這麼做到了,就是這過程並不太順利。那個快要死的人,從我變成了他。”
“然後呢?”諾澤不由問。
“我離開了小世界,被路過的接引人帶回了基地,但因為聯系不上父母,就被暫時送到了這裡。”祁淺說著,他偏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諾澤。
“但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