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也沒料到她會如此乖順,慢慢地撤回了捂著她的那隻手,瑤柯暗自籲了口氣。
“你……你受傷了?”
小心地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不過馬上換來那人投射過來的犀利目光,這種感覺太過危險,瑤柯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脖子,趕緊閉上了嘴巴。
她靠著牆一動也不敢動,眼珠不錯地盯著那人,直看到那人身形不穩地坐在了椅凳上。
原來他傷的還不輕!
她又試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那人便轉眸看向了她,不過這次那眼神沒有剛剛那麼冰冷了。透過這一點,她能感覺得到那人對她少了些防備。
未等她再有何動作,那人忽然開口:“你這裡可有止血的傷藥?”
瑤柯馬上“嗯”了一聲,想要去拿,可又擔心這個人懷疑她使什麼壞,她馬上解釋:“傷藥就在旁邊的匣子裡,我幫你去拿來。”
那人沒作聲,這就算是默許了,她輕挪腳步,來到梳妝鏡前取出了小匣子,走過來放到了桌子上。
又問:“既然你受傷了,那我可不可以點燃蠟燭,好幫你處理傷口?”
還是沒出聲,瑤柯壯了壯膽子,拿起火摺子不一會就將蠟燭點燃了。
燭火亮起來的那一刻,兩個人都看向了對方,卻都不可置信地發出了一句:“原來是你。”
是那個神秘的黑衣領頭人!雖然那人蒙著面巾,可是她卻認得那雙眼睛,尤其是那眸子裡自帶的冷漠疏離,讓人見之又畏怕又難以忘記。
再一轉眼,便看到他的手上血跡斑斑,腿上也有一處傷口,怪不得這血腥氣這麼重。
同樣受到那人的審視目光,瑤柯忙斂下了眸子,將匣子中的傷藥給拿了出來。
真正得知這個人是誰後,她反而沉靜了下來,也不那麼害怕了,將傷藥遞給黑衣男子,道:“這是用來止血的藥,你快包紮一下吧。”
黑衣男子沒有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淡淡道:“我身子不便,你幫我。”
瑤柯錯愕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她開啟瓷瓶,正要往他手上灑,這時卻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阿柯,你睡了嗎?”
是祁淵!瑤柯心神一亂,手上的藥瓶馬上脫落,掉在了桌子上。
黑衣男子神色一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感覺到了腕上傳來的痛意,瑤柯微微蹙了下眉心,她開口,無聲地說了句:“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說出去的。”
黑衣男子抓著她的手腕仍舊沒有放開,瑤柯暗暗深吸了一口氣,身子沒動,只大聲答道:“我已經上榻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門外沉默了許久,不曾傳來回應,久的瑤柯以為剛剛的叩門聲只是一場錯覺而已。
片刻,祁淵才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腳步聲漸遠,瑤柯怔怔望著房門,心裡頓時酸澀無比。
自從來到滄州後,祁淵忙著處理這裡的問題,怕影響到她休息,於是她便與莘魚住一個房間。
這一整日都幾乎與他說不上兩句話,她知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災民和糧食的問題上,這她都能理解。
可是現在好像突然一夕之間他們就變得疏遠了很多,是她太過敏感,還是這心裡終於有了芥蒂。
黑衣男子微微抬眼,看著面前這個女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下意識地繃緊了嘴角,慢慢松開了她的手腕。
被禁錮的痛感消失了,瑤柯回神,斂去了所有的情緒,低下頭開始為他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