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旁邊躊躇了半天,然後走到江太後的面前,彎腿跪了下去。
“太後,奴婢知錯了!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江太後這才悠悠地睜開了鳳眸,看了王嬤嬤許久,她竟嘆了一息。
“跟在哀家身邊這麼久了,膽子也是越發的大了,竟然私自揹著哀家做事,你也是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嗎?”
“太後恕罪!便是借十個膽奴婢也不敢這麼做啊!求太後看在奴婢跟隨服侍您這麼多年,饒了奴婢這次吧!”王嬤嬤邊叩著頭竟語聲哽咽。
“你先起身吧。”江太後似乎不忍看她那老淚縱橫的樣子,擺了下手,示意她起來。
王嬤嬤忙叩頭謝恩,抹了抹眼角的淚,這才站起身來。
“那個瑤柯後來說的,花銀兩買通附近農戶前來上香拜佛的人就是你吧?”
“什麼都瞞不過太後,這件事……確實是奴婢做的。”
“做就做了,結果自己做的事還被人家全部猜到了,弄了這麼大的動靜,還險些傷到芙清。哀家如若不把這調查農戶百姓的事給應承下來,淵兒遲早會查到你頭上,依他那性子恐怕到時候就是哀家都無法保住你。跟在身邊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如此辦事不利?”
江太後說的這話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語氣中雖帶著斥責,可細細聽來,她的這番話卻像是在提點王嬤嬤,指她此事做的過於疏忽莽撞、欠缺考慮。
王嬤嬤提著的心終是放下了,她連連附和著江太後的話,諂媚到了極點。
“太後教訓的是,奴婢下次定當辦的妥當,只是這次事情做的確實十分周密,沒想到卻被瑤柯這丫頭給識破了,看來這個奴婢真的很不簡單。”
江太後沒有出聲打斷她說的話,對於王嬤嬤口中所說的‘下次’算是直接默許了。
“好了,這都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了,扶哀家上榻休息。”
江太後是真的乏了,由王嬤嬤伺候著簡單洗漱了一下,便熄燈就寢了。
這邊江霖出了東廂不久,轉身便要回自己的住處,這時,有個羽林衛上前叫住了他。
“丞相大人請留步,屬下有事回稟。”
江霖止住了步子,皺眉問:“什麼事?”
侍衛抱拳回道:“回稟大人,所有派出去尋找瑤柯的羽林衛在撤回來的時候,沿途抓到了一個行蹤詭秘的女子,這個人身邊還帶著幾個魁梧大漢。一群人在松林深處形跡可疑,所以屬下便將她給抓了回來。”
“這個女人在哪?你帶路,我去看看。”
侍衛聽令便帶著江霖來到下寺的樹林旁,遠遠地就看到這裡排站著許多羽林衛,而一身豔麗綢裳的女子正跪在前面,嘴裡還被堵了一塊布嗚嗚地叫個不停。
她的身後確實跟著幾個魁梧大漢,同樣地跪在地上,立於淒冷的夜風中。
待看清那名女子的面容,江霖立馬變了臉色,幸好是在夜裡,旁人不曾察覺到他的變化。
雲婉跪在這冷風中瑟瑟而抖,新做的上好裙裳遍佈褶皺,髒亂不已,頭上也是釵鬟盡散。
本來她在胭脂樓待得好好的,偏巧今日實在無趣便想出來走走,來到街上看到有不少人都在往南華寺而來,她也為此起了幾分興致。
來到這裡後,冤家路窄地碰上了昔日所恨之人,打算趁此機會好一解心頭之氣,哪知自己的手下又抓錯了人。
最後又不知被什麼人敲暈在地,等醒來後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被一群侍衛當作賊人給十分粗魯地抓了來。
這一路上她拼命解釋自己不是歹人,只是前來上香拜佛的普通平民,奈何那些侍衛理都不理她,最後實在忍受不了她的聒噪,找了一塊布就將她的嘴給堵了起來。
這下徹底安靜了!
雲婉掙紮了幾次,全然沒用,終是氣力使盡了!乖乖地閉上了嘴,心裡不住地咒罵。
也不知自己今天是倒了幾輩子的黴!接二連三地不順當,早知如此,今日就不應該出來!現如今後悔也遲了。
她一抬頭便看到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來,頓時喜上眉梢,嘴裡又開始嗚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