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後面色可不怎麼好看,她原意本想趁著此事解決一下瑤柯這個眼中釘,結果這個奴婢憑著自己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將整個事給扭轉了。
一向喜歡身處高位、習慣強勢的江太後這次公然受挫,心中已是十分的不爽快,偏偏江霖今日還一反常態,這下心裡更是氣悶不已了。
“既然此事已明,就不要再深究下去了,夜已深了,皇上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江太後說完向旁邊一伸手,王嬤嬤趕緊扶住,欲要起身離開。
“母後請等一下!”祁淵出聲叫住了她。
江太後不禁皺眉問道:“皇上還有何事?”
祁淵卻轉頭看向此刻還跪在地上的瑤柯,溫聲而語:“既已證明你無罪,還跪著做什麼。”
“是,奴婢謝過皇上。”
瑤柯在地上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跪得久了,雙腿早已麻木,她身子晃了幾晃,繼續正襟站好。
祁淵這才回答江太後,“這件事雖已證實秋檀就是縱火燒下寺之人,可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在下寺塗抹松油的人到底是誰?”
此言一出,江太後身子一頓,王嬤嬤神情一僵。
江霖卻是在旁哈哈一笑,“皇上不用擔心,這件事就由老臣去辦好了,不出三日就能將這歹人給揪出來!”
他倒是好大的口氣,這般成竹在胸。
“回稟太後、皇上,奴婢知曉是何人在背後做的這些事!”瑤柯這時突然開口。
江太後等人將視線轉到了她的身上,她本就因自己輸了賭心神不悅,眼下瑤柯又自己不知深淺地撞了上來。
江太後冷聲一哼,道:“既然你早已知道是誰在背後做的這些事,為何剛剛不說?”
瑤柯微低著頭,眼睛一直看著自己身前的那方地磚,平靜回答:“奴婢之所以不說,是因為這件事關乎著一群人的性命,所以奴婢只能將這件事告訴皇上和太後,不能讓其他人聽去。”
江太後眉梢微挑,卻是沒開口。
瑤柯又道:“還請王嬤嬤到奴婢近前來,奴婢好附耳將這件事告訴她,由她幫著回稟皇上和太後。”
江太後一使眼色,王嬤嬤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來,雖面上不情願,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只好依照瑤柯的吩咐來。
瑤柯眸底帶著一抹笑意,湊近王嬤嬤的耳朵,輕聲吐字:“煩請王嬤嬤幫忙轉達,要想知道這個背後之人是誰?其實很簡單,只要花點銀兩詢問一下離南華寺不遠居住的農戶,就能知曉是何人所為的!”
瑤柯話音未落,王嬤嬤詫異地看向她,清楚地看到眼前晶亮剔透的瞳眸上,映著自己錯愕驚懼的老臉。
離得這麼近,瑤柯好像聽到了王嬤嬤正在咬自己的後槽牙,看來她現在是恨透了自己!
直到瑤柯直起身子,笑著說:“王嬤嬤,奴婢將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勞煩嬤嬤一字不落地代為傳達。”
王嬤嬤如夢方醒,忙快步走了回去,將剛剛瑤柯對她所說的話,全部悄聲告訴了江太後和祁淵。
江霖一看沒自己什麼事,雖有點好奇卻興致不大,他靠在椅背上繼續不動聲色地坐著。
江太後聽完似有些疲倦,只略略點了點頭,“這件事哀家知道了,定會親自指派人去巡查,另外,這次下寺失火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令宮中撥點銀兩過來,盡快將下寺修繕好。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哀家累了。”
江霖覺得這時候自己是時候開口了,馬上進言將修繕下寺這件事給攬了下來。
隨後一群人依次出了東廂,各自回到自己的居所。
待人都走光了,祁淵這才起身,道:“母後早些休息,朕先回去了。”
江太後單手撐額,閉著眼只低低地“嗯”了一聲,便什麼都沒再說。
祁淵不再多言,轉身步履沉穩地同瑤柯也出了東廂,走了不遠,便回到了下榻之處。
東廂內,王嬤嬤見這屋內只剩下自己同江太後兩個人,而江太後仍是坐在那裡沒有要上榻休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