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柘又像上次那樣,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牽得更近了。這讓祝丘身體往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握在一起。
“幹什麼。”祝丘擰了擰眉頭。
“閉眼睛。”
祝丘對這環節太過熟悉了,他看過太多肥皂剧,知曉這種……這種就是要做那種事情的呀。
“我……我,你……你。”他想警告席柘最好不要做其他的事情,不要越界了,牽牽手已經很可以了,其他的真的不能再多了。
但他還是抿緊嘴唇,死死地閉上眼睛,以至於讓眼皮壓出一個明顯的褶皺。oega一張臉都緊皺著,心怦怦直跳,心想著淡定淡定。
他認為自己是一個外向、開放的oega,可席柘要是真的親了他怎麼辦?
一隻手朝自己伸了過來,隔著一段距離,沿著他緊張的臉徐徐往上。祝丘有點癢,兩個大拇指彼此糾結地繞了繞圈,心想自己的嘴唇明明是長在下面的啊。
但席柘只是將他發絲上的花瓣撿了出來。
這下是席柘感到祝丘不太對勁了,祝丘很快睜開眼睛,一副被惹急了的樣子,又氣又惱地看著他,“你到底要幹什麼啊!你……你碰它幹什麼?我就樂意它掛在我頭上。”
因為祝丘太生氣了,席柘趕緊把花瓣重新放回去。
“你放回去幹什麼,我現在不喜歡這樣了!”祝丘很不講理,看起來全身炸毛,瞪了瞪席柘,而後惱羞成怒地跑出了別墅。
沒過幾天,人工合成的安撫劑像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兩人平靜的生活。
那一天祝丘抱著他的插畫本,打算好好給席柘看看。走進院子,遠遠地就聽見一陣談論聲。
透過窗戶,祝丘看見一群醫生將席柘團團圍著,邊上的沙發上還坐著喬延,還還是祝丘經常坐的位置。
他們拿出幾支透明的藥劑,那是人工合成的安撫劑。下一秒,醫生給席柘的手臂上打上了安撫劑。
“感覺怎麼樣?”喬延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席柘淡然地搖了搖頭。
“沒有不良反應真是……”這樣的順利讓喬延語氣不再平靜,“真是太好了,以後你的易感期都能靠它度過了。”
在喬延看來,這是一個偉大的發明。
醫生再次和席柘說明瞭安撫劑的使用方法,而席柘靜靜地聽著,在祝丘眼裡,那是一種表示接受的神態。
席柘接受了人工合成的安撫劑。這意味著什麼呢。
祝丘感到有點完蛋。喬延看樣子正攢著一股壞勁兒想對付他,席柘又是什麼想法呢。
席柘晚上是不是都要靠它睡個好覺了。
席柘怎麼……怎麼可以那麼坦然地接受這種東西呢。
祝丘感到一陣眩暈,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將他捲入漩渦裡,這比起他失去和阿魚的友誼還要岌岌可危。
他搭在門把上的手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隔著縫隙,他看見了那能替代他的藥劑,只是小小一個,卻蘊藏著巨大的破壞性,雖然沒有生命,也沒有任何神情,但好像長出了一雙邪惡的眼睛在對他微笑。
他突然萌生出把山上的研究所炸掉的心情,他覺得這些研究人員也是閑得發慌,每天都在做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他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真實的個體快要被貶值了。他想,這些人還要他怎樣呢。
祝丘走出別墅,去外面面色惆悵地坐了一會兒鞦韆,其實別墅區娛樂場地還有很多小孩,但他以大欺小將一個小胖子趕到了滑滑梯。
他上上下下地搖了搖。好像這段時間,他又忘了離開十川島的事情。
天色漸晚,祝丘打道回府。這時候喬延和那幾個醫生已經離開了,祝丘鬆了一口氣。
“回來了。”席柘這幾天似乎都在專門等他。
“嗯。”祝丘點了點頭,一眼又看見茶幾上那一支還沒有收回去的擺放得端端正正的安撫劑,霎時變臉。
席柘看向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