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祝丘走向茶幾。
沒過幾秒。
安撫劑的玻璃倒影出oega放大到扭曲的面孔,眼睛大得嚇人,臉被拉扯至變形,和鬼一樣陰森,不可遮擋的是祝丘壓抑不住的惡欲。
“這就是能代替我的東西?”祝丘沒有說出來,而是意念合一地和安撫劑對話。
祝丘坐回沙發前,把他的插畫本拿出來,大大地翻開,佔據了茶幾很大的面積,所以這讓他的手肘很不小心地碰倒了面前的安撫劑。
這麼一下,安撫劑的玻璃質量很好,並沒有出現破裂,甚至連小小的裂痕也沒有。
他警惕地看著不遠處席柘的後背,用手把它推到了茶幾邊緣,他聽見安撫劑滾落在地上,“啪嗒”一聲,正中祝丘心絃。
席柘因為這小小的動靜回過頭來。
祝丘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作勢埋頭認真地畫畫。
餘光裡看見席柘轉過身,看不見席柘的臉了,祝丘心安理得地繼續望向地面的安撫劑。
但安撫劑依舊完好無損。
這樣不耐摔的質量讓祝丘氣惱起來,他很快撿起安撫劑匆匆跑到院子裡,在一個陰暗黝黑的角落裡,直接將安撫劑扔在地上。
那炸音讓祝丘感到心安,他用力踩碎殘碎的玻璃片。oega踩一下不夠,又多踩了幾腳。
這個複刻的替代品很快散發出熟悉的甜香,在風中慢慢被吹散,祝丘嗅了嗅,聞起來卻是低劣、廉價的。
根本就沒有他甜得那麼純粹。
祝丘的臉被黏稠的夜色覆蓋,變得陰森起來。
“你也配?”祝丘動了動嘴皮,對這樣沒有任何生命力、也沒有情感的垃圾說道。
他拿起鏟子將安撫劑的碎片埋進土裡。
屋內傳來席柘叫他的聲音。
“來了。”祝丘很快回答,隨後小跑著回去吃飯了。
祝丘啃著席柘做的雞翅,聽著電視裡十川島的新聞,那是關於氣溫上升後,島民會去城牆邊上的一個懸崖跳水的報道。
祝丘從沒有試過從那樣高的地方跳進海裡,他覺得新奇,“好好玩的樣子。”
“不準去。”席柘很難得地對他命令道,其中透露出緊張的情緒。
祝丘用鼻子哼了一聲,不滿席柘這樣命令式的語氣,“為什麼?我看裡面還有上了年紀的老人。”
席柘掃了一眼電視裡那些裸露的身影,“他們很熟悉那裡的地勢和水流,你熟悉嗎?”
祝丘覺得好笑,他感覺席柘太小看他了,好像自己很容易被海水沖走一樣,他的水性戰績相當卓越,畢竟很小的時候就是躲著子彈偷渡過來的。
這樣的天賦可是被極端的環境激發出來的。
他臉上帶著自滿的紅潤,咂了咂舌,“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水性有多好。”
“還是不可以去。”
這話一說出口,祝丘只覺得席柘管太寬了,當即他難以下嚥手上的雞翅。
“祝丘。”
祝丘忍了忍,“不去就不去。”
飯後,席柘似乎在茶幾上尋找著什麼,他問正在上樓的祝丘,“你看見……”
祝丘急著回臥室,心虛地打斷他的話,“你看我幹什麼?關我什麼事,我什麼東西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