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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回憶章
謝澄嘗試過鎖門，但沒有任何用處，在每日每夜的折磨中，睡眠質量直線下滑，一天睡不到幾個小時就被驚醒，如果房間內有一絲聲響，謝澄也會立馬清醒，之後就再也睡不著，直至天亮。
謝澄討厭封閉環境，這原於白以清偶爾趁著晚上，在他睡著時闖入房間，之後的事情就無法控制。
所以謝澄不知從哪一天開始，養成了睡在客廳沙發最角落的習慣，因為那個位置距離家裡的門最近，就算跑不出去，他也可以第一時間去廚房，衛生間，或是某個房間。
夜裡，謝澄被極小的聲音驚醒，但他沒有睜開眼，還保持著睡覺時的姿勢。
腳步聲停在沙發旁，謝澄感知到她蹲在自己身邊，沒發出任何動靜，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你醒了。”
良久後，白以清靜靜道。
謝澄眼皮顫了顫，在黑夜中緩緩睜眼，餘光中有光亮，是白以清房門的位置，謝澄感覺有道呼吸噴灑在耳畔。
緩緩轉頭，入目，是一張鬼臉！
謝澄被嚇的汗毛聳立，眼睛睜大，張嘴下意識想要大聲尖叫，卻在同一時間被白以清伸手，死死捂住。
“噓，別怕。”
謝澄嗚嗚開始掙紮，她卻忽然傾身，用鬼臉面具褶皺的面板質感蹭著他的臉，徐徐道來。
“媽媽和爸爸第一見面，就是在聖誕節。”
“那個時候，他就戴著這個一模一樣的鬼臉，走到我的身後，我被他嚇了一跳，差點摔倒。”
“然後，爸爸抱住媽媽，我們對視，後來……”
白以清含情脈脈說的這些謝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嘴被死死捂住，他被嚇的淚眼婆娑，流的滿臉。
之後的幾天白以清臉上面具就沒摘下過，大概是第一眼就被這個鬼臉嚇到，謝澄每一次看到鬼臉，渾身都下意識的發僵發抖。
那段時間謝澄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他並不知道過去多久，只是在及其難熬時，腦海會閃過與賀岑之前的點點滴滴，每當那個時候，他就會拿出被他悄悄藏匿起來的小紅花。
見到小紅花，全當是見到賀岑本人，也只有在那個時候，謝澄才會咧嘴笑起來，唯一祈禱的，也只希望他們能再次見面。
那時他想著，如果有機會見到賀岑，他一定把自己掛在賀岑身上死也不下來。
“小澄，今天是除夕。”
謝澄握著筷子的手收緊，盯著面前的餃子遲遲沒下筷，這段時間他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一旦到某個特殊的節日，或是紀念日，白以清就會‘犯病。’
他在思考，今天要不要少吃點，畢竟上一次他被白以清搖著腦袋，東拽西扯的折騰到吐。
“韭菜雞蛋的餃子，多吃一點。”
謝澄沒吭聲，只是悶頭吃了兩個，筷子放下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白以清有任何上的行為不妥，她打自己左右不會死，也已經習慣。
直至白以清吃完，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只煮了一袋速凍餃子，兩個人吃還剩了一半，謝澄跳下椅子，獨自收拾起碗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