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宮治不喜歡湊熱鬧,他現在的語氣卻天賦異稟地充滿了宮侑那種看熱鬧式的揶揄和挑逗,讓人倍感不適。我就永遠也學不來他們這種。
“要說下迷魂藥,你也有份吧?”我垂著眼說。
宮治又沉默了,他好像有些為難,遲遲沒有給出反應。
我很難受。
因為沉默僵硬的空氣,因為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話,因為宮治抿起的嘴、微微下垂的視線、縮起的腮幫……他一副在為難該怎麼做出回複的表情。所以我自己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扶我下去,站著好累。”我抱怨似地開口。
他沒說話,只是上前攙住了我。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煩躁。
他到底在想什麼?
……
噢。
我又怔住了。
噢。
怎麼會這樣。
我沒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的。
我沒想手忙腳亂,完完全全只能依靠、猜測著他們的情緒再做出下一步的反應的。
我沒想進行這種像討好又像調情似的對話的。
我該問他,你知道了什麼?看到血了嗎?知道我殺人了嗎?你怎麼想的?阿侑知道嗎?……該死,怎麼又冒出來了。你找人幫我清理了現場、偽造了證據?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嗎?你想知道嗎?你覺得我們的關系會因此變成怎樣?你覺得我下一步會做什麼?……
噢。
好恐怖。
我逼著自己停下了。
偏離。
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驚恐的、恐怖的偏離。
我在以他們為中心重塑著我的邏輯和世界。
……怎麼會這樣?
五)
“您能娶我嗎?”
我慌裡慌張地對彌恙說。
彌恙很疲憊。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我突如其來的奇思妙想,“不,宮小姐,我不會娶您。事實上,我打算離開這裡了。”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離開,您為什麼要離開?”
彌恙沒有抬頭看我,在收拾東西,語氣也變得淡淡,“我不喜歡長久地呆在一個地方。”
我實在無法容忍他對我這種語氣,在我把他看作朋友和類似老師之類的角色後,他怎麼能用這種語氣來回複我?
“您不能這樣!”我驚叫出來。
他轉頭看我,眼神裡沒有多少情緒,我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只是眉頭緊縮著,整張臉都因為苦悶和傷心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