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腹像是被打了一拳,渾身都開始痛,抵著背後的柱子,像是煮熟的蝦一樣蜷縮在一起。
“……閉嘴。”
彌恙,“實施‘融靈’最好的地方不是別的,是子宮。”
“閉嘴閉嘴……”
“子宮是所有生命的起點。‘融靈’,說白了就是一種特別的契約,類似婚契,向諸神索要共體共運的證明——有什麼地方比生命開始之初更合適呢?”
“閉嘴閉嘴閉嘴……”宮樂捂著臉。
“您活不下來,您的哥哥就把自己的命理給了您。”
“與您共享,生機、氣運……哪怕僅僅只是胎兒,說不定也只是無意,但想想卻頗為感動呢?無私且慷慨。想想看吧,哪怕到現在,您也是藉由他們才活下來的啊。”
“……”
宮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停了。
“……那為什麼,又消失了呢?”
神經緊繃到極致,她像是病危的病人似的,怯怯地出聲。
“您……”彌恙露出了像是嘲諷的神情,“真的以為,消失了嗎?”
那種東西,經過神佛應允的、類似婚契的東西,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宮樂下意識吞嚥了幾口口水,房間悶熱,她卻突然覺得徹骨冰寒,冷得牙齒都開始抖。
看著彌恙那雙眼睛,宮樂突然被巨大的驚恐和憤怒籠罩。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她朝彌恙嘶吼,“我是我自己!我怎麼可能是這樣活下來的!我怎麼可能是這樣活下來的!!啊啊啊啊啊……閉嘴啊,閉嘴啊啊啊!”
宮樂沖了出去。
小店重新恢複安靜,只有微微翻轉的門簾證明剛剛還有人。
撲稜幾下,一隻鸚鵡從暗處飛出來,落到沉默的彌恙肩頭。
“滿意了麼?”彌恙神色淡淡。
“她一開始就不滿足於自己的位置。拼命掙紮,最後卻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逃離兄長的陰影和影響……是有些可憐。”
鸚鵡用喙理了理自己的羽毛。
“但不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你難道還要和她玩什麼你躲我藏的遊戲?你還要命麼?”
沉默一會兒,彌恙開口,“……但手段沒有必要這麼激烈。”
也沒有必要一定是這個。
“那你要告訴她,她其實死了不止一次麼?”
鸚鵡口吻冷淡又譏諷,“你覺得以她目前展露的性格,成功的機率是多少?”
“……那不算是‘死’。”彌恙閉眼。
“嗤。”
鸚鵡撲稜兩下,飛離這裡,透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