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憤怒。
他們為什麼不能挽留地久一點?
為什麼一定要離開?
……
“現在的日子,有哪裡不好嗎?”阿侑曾經開玩笑似的問我。
是啊,哪裡不好嗎?
哪裡不好?
哪裡不好?
……
好嗎?
我抱膝,在空無一人的閣樓裡,喃喃問自己,好嗎?
現在的日子,好嗎?
……
就像蒙著眼睛,聽到破碎聲才能證明花瓶存在。
很多人,也會用叛逆來證明自由,用乖戾來證明強大,用傷害來證明愛意。
她要證明自己被愛,那痛苦和淚水就是祭品。
給了祭品才會安心,可那些痛苦的東西又讓她想,這真的值得嗎?
人總是貪心的。
……
但其實,宮侑宮治知道的東西要比宮樂自己想的多一些。
不然,就算只是那麼一會兒,就算只是這麼小小的程度,大概也沒那麼容易放手。
綿延了幾乎整個童年、少年時期的,扭曲到自己都不認識的,貪欲和焦慮……不是鬧著玩兒的。
……
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但他們算是把我最後一點精神帶走了。
我隨便收拾收拾,拿著玉牌就出門了。
雜貨店
玉牌很管用。
撩開血紅色的門簾,老闆就在櫃臺泡茶,見宮樂到了,抬頭,笑盈盈的。
聲音華麗而輕快,“歡迎光臨,宮小姐要買些什麼?”
宮樂走到櫃臺。
“隨便看看。”她看上去很沒精神。
彌恙照例輕笑,那笑像是被膠水粘在他臉上了似的,“可巧了,店裡還有些雜書,還望能博您一樂。”
他轉身,從櫃子上拿了幾本看起來有些年歲的書。
書頁泛黃,書皮微損,放在玻璃櫃上,被旁邊的蠟燭拉出幾道斜長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