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玻璃櫃裡仍然模糊一片,彌恙就在櫃臺後,笑盈盈地看著我,就像具毫無生機的人偶。
我被他嚇得稍微精神了些。
走到櫃前,坐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放上的——高腳椅上。
翻了幾頁書。
這書像是把世界各地的民間傳說整合到一冊。
日本的裂口女、地縛靈、鬼敷童子、怨靈,海那邊的九尾狐妖、花妖、鬼神、瓶女,歐美那邊的古堡、女巫……
挺喜歡。但看久了,眼睛疼。
“店裡是裝不起電燈嗎?”我抬頭問他。
彌恙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喝茶,聞言,思索了一會兒。
“唔,似乎不是。這家店到小生手裡,就是這幅樣子了。”
說實話,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我。
這樣輕松隨意,不像是才見過兩面的店長和客人,倒像是認識很久的熟人。
當下就撇了書,問他,“那怎麼不裝修一下?這裡簡直就像是鼴鼠的洞。”
“啊,這樣嗎?”彌恙拿著茶杯吹了吹,貌似很頭疼地,“可感覺很麻煩呢。”
麻煩什麼,打個電話的事。
我邊翻了幾頁書,邊似狀隨意地開口。
“你現在很缺錢?”
“嗯?缺錢嗎,宮小姐怎麼會這麼覺得?”
“每次第一句都是‘要買點什麼嗎?’……一副特別想當日本銷冠的樣子。”
彌恙真笑出來了。
看我一眼,把茶杯輕放下,“如果我說是,宮小姐會怎麼幫我呢?”
我反問,“我為什麼要幫你?”
“大概……”
彌恙輕笑,聲音是一貫的緩慢、神秘,那雙笑眯眯的嫵媚眼睛好像是在直直看著我,“幫我,就是在幫宮小姐您自己吧。”
宮樂一時被攝住了。
好一會兒才回神,沒說什麼,翻了幾頁書。“雖然其他地方一般,但有這雙眼睛……日本的富人還是很多的。”
“聰明點的人,隨便走出門站站、逛逛,再不濟找家店……早就衣食無憂了,哪裡還需要求著我幫你?”
這話太不客氣了。
簡直就是指著彌恙的鼻子罵他、貶低他。
平時再怎麼生氣,宮這種話。
這是,惱羞成怒了。
彌恙又輕輕地笑了,“多謝小姐贊譽。”
“……”
煩死了,這人什麼東西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