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好不要。”
頓了一下,皇上輕吸了口氣,“朕若偷偷見了某人,宮裡就要亂成一團了。”
“宮裡只會議論紛紛,不過蘇姑娘就有麻煩了,各種揣測沖著她而去,而其中最令人擔心的是太後,太後是個聰明人,李薊還知道卑職去了燕陽,太後很可能會察覺到蘇姑娘是先皇的遺腹子。”
“朕明白,即使只是懷疑,太後也會想方設法除掉蘇姑娘,這是為了避免她偽造遺詔的事被翻出來。”
皇上能想到太後偽造遺詔,容妃不會猜不到,可是容妃一直沒有行動,這只有一種可能,容妃找不到證據。
“容妃想找到證據不容易,因為必須證明父皇留下來的遺旨是假的,可是當時朝中太臣都看過遺詔,是父皇親筆書寫還蓋了玉璽。”
雲靳撫著下巴想了想,有不同的看法,“先皇的字可以模仿,玉璽也可以假造。”
皇上驚愕得瞪大眼睛,可是慢慢的又恢複平靜。這事確實難以置信,可是宮裡實在太骯髒了,沒有新鮮事。
“不過,玉璽是真的可能性比較大,只要收買先皇身邊的人,蓋個玉璽不難,倒是遺詔出自先皇之手這事兒……肯定有假。”
皇上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父皇駕崩前一個月,太後以容妃照顧父皇不周致使父皇病重為由,不準容妃靠近父皇一步,除了總管太監,圍在父皇身邊的人幾乎全是太後的人,太後要動手腳太容易了。”
“當時容妃有孕在身,養胎不易,只怕也沒有多餘的心思跟太後對抗。”
“想要找出遺詔不是出自父皇之手的證據不太容易。”
“這事只能從太後那兒下手。無論太後如何發現容妃出現在燕陽,容妃的出現已經引起太後的不安,太後深怕容妃查出偽造遺詔一事,必然會有所行動。”
“朕會派人暗中盯著慈寧宮。”
“皇上別太心急,免得打草驚蛇。”
“朕知道,一切都只是猜測,以靜制動最好。”
清了清嗓子,雲靳婉轉的道:“皇上以後還是不要來竹子湖這種地方。”
皇上看了船外一眼,黑暗中有熱鬧,別一番風情,“朕對這兒挺滿意的。”
“若是教宮裡察覺到皇上來了竹子湖……”
“不過落了一個好色之名,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皇上好色的物件是他,這樣好嗎?雲靳最終沒有質問皇上,免得皇上說他對這樣的小事太過斤斤計較,但想想,沒人敢議論皇上,他可不同,他清身自愛、守身如玉,無法忍受身上有一點點髒水。
慈寧宮
天氣漸漸熱了,太後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壞,每日總要摔破一、兩個茶盞,今日也不例處,匡啷一聲,搞得慈寧宮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待宮女收拾完畢,太後懶洋洋的斜倚在貴妃椅上,“今日查得如何?”
蘭嬤嬤恭敬的靠過去低聲道:“還是沒找到。”
太後眉頭深鎖,“能夠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他究竟藏到哪兒了?”
蘭嬤嬤小心翼翼的道:“先皇會不會將東西交給容妃了?”
“不,若是先皇將東西交給容妃,當初容妃就應該知道先皇的遺詔是偽造的,可是容妃沒有反駁,而是選擇遁逃,說不定她也跟世人一樣,認為先皇太愛她了,才會要求她殉葬。”
雖然事實不如世人所言,但太後的心情並沒有比較開心,先皇刻意將玉璽藏起來,連總管太監都不知道收在哪兒,這意味著什麼,隨著玉璽不見的,很有可能有一道遺詔,也就是先皇真正的遺詔。
她沒看見遺詔也能猜得到內容,肯定是讓容妃去邊關開慈惠堂,好教容妃可以繼續行醫。每次想起這個可能性,她就怒火中燒,一個可以任意碰觸其它男人身子的女人,先皇不但當個寶,還縱容她做想做的事。
“太後可還記得,先皇駕崩前一個月,太後下令容妃不能靠近先皇一步,容妃竟然沒有反抗,雖說容妃在那之前就對外宣稱身子不適,可容妃本身就是大夫,如何會病了一、兩個月無法見人?若非皇上突然駕崩,容妃只怕還繼續養病。”
太後點了點頭,“哀家記得此事,一開始覺得老天爺站在哀家這一邊,讓哀家可阻止容妃在先皇面前打轉,可是後來哀家又起了疑,容妃會不會有了身子?便藉口醫者不自醫,讓其它太醫給容妃診脈,可是太醫證實容妃沒有懷孕,而是得了一種會傳染的面板病。”
“若是太醫被容妃收買呢?”
“不可能,哀家請的是曹太醫,他雖然不是哀家的人,但性子耿直,不是容妃可以收買的。”當初她沒有安排自個兒的人給容妃診脈,是避免招來閑言閑語,也怕容妃趁機動手腳,說她派去的太醫想害死她,在幾番考慮之下,她便選了曹太醫,不屬於任何一個黨派,幫不了她,但至少會說實話。
思索一番,蘭嬤嬤提出一種可能,“曹太醫會不會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