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要看皇上的意思……對了,爺,要不要派人盯著石家村?”成影決定還是趕緊轉移話題。
雲靳收拾混亂的心情,略微一想,搖頭道:“沒這個必要,石家村的人平時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就是派人沒日沒夜的盯著,也看不出什麼,反而打草驚蛇。”
“朱傾兒的事不管嗎?”
“朱傾兒究竟為何而來,蘇姑娘自會弄清楚,總之,她不會傷害蘇姑娘就好了。”
“蘇姑娘為了長春節的壽禮四處亂跑,要不要派個人暗中保護蘇姑娘?”
遲疑一下,雲靳擺了擺手,“若她知道了,只會認定我在監視她。”
“爺就是監視蘇姑娘也是應該的,是爺帶蘇姑娘來京城的,爺當然要關心蘇姑娘在京中的一舉一動,免得她惹上麻煩。”
雲靳想想很有道理,點頭讓成影安排身手好一點的,免得教蘇映寧一眼看穿。
兩個大男人坐在竹子湖上的畫舫,聽著四周隱隱傳來的樂聲和調笑聲,討論著非常嚴肅的問題,這種情形是不是很別扭?
雲靳渾身不自在,可是皇上好像完全感覺不到氣氛不對,他也只能忍著。
雲靳將此次燕陽之行所遇種種一一寫在紙上,親手交由皇上,便逕自斟酒喝著。
皇上看完,總管太監立即把紙接過去,用打火石點火燒了。
“你認為蘇家姑娘與容妃是什麼關系?”
“皇上比卑職更瞭解容妃,這事應該問皇上,容妃如何捨得將自個兒親手寫的醫書送給蘇家?每次卑職想看蕭太醫的醫書,蕭太醫總是嘮叨個不停,深怕卑職毀損他的醫書,容妃想報答蘇大夫的救金之恩,她手上有得是銀子,何必奉上她最珍貴的醫書?”
皇上仔細回想容妃在宮裡的時候常常手不離醫書,父皇便經常當面抱怨他在容妃心目中的地位不及醫書,容妃總是笑著說,她勤讀醫書是為了幫助更多百姓,而百姓是大梁最珍貴的資産,所以,容妃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父皇,最愛的當然是父皇。
他一直覺得容妃這個女人很特別,她所思所言不同於一般女人,難怪父皇深愛她,甚至為了她,駕崩前幾年已不再踏進其它嬪妃的寢殿,也正因為如此,父皇從來沒有動過換儲君的頭,不過,有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父皇如此愛容妃,為何不能給容妃一個孩子?大臣因為容妃是前朝的郡主而反對,可父皇從來就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人……慢著,父皇有沒有可能改變心意?
見皇上陷入沉思,雲靳也不急,自顧自的慢慢喝著酒。
他有過一個念頭,當下覺得不可能,可是這個念頭偶爾會跳出來告訴他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先皇稱得上是明君,但是獨斷獨行,大臣反對又如何?先皇愛容妃,願意給她一個孩子傍身,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皇上的雙手不自覺握成拳,下意識的低喃道:“沒錯、蘇家姑娘應該是父皇的遺腹子。”
雲靳並不感到驚訝,而是有種終於確定了的感覺,不過,他還是要問清楚,“真的是先皇的遺腹子?”
半晌,皇上終於回過神來,緩緩的點點頭,“有一回,朕無意間聽見父皇跟幾個大臣爭執,父皇說,宮裡再添一個孩子也不會動搖太子的地位,為何不能容許容妃有一個孩子?當時朕不明白,如今想來,父皇應該是想給容妃一個孩子。容妃有了孩子,為了保住孩子,當然只能在前往陵寢的路上逃跑。”
“若先皇真的給容妃一個孩子,就不會留了遺旨要容妃殉葬。”
皇上同意的點頭道:“父皇不但不會要求容妃殉葬,還會用遺旨保容妃一世安寧。”
雲靳壓低聲音道:“先皇的遺旨是假的。”
皇上幾近呢喃的吐出兩個字,“太後。”
“為了逼死容妃,不惜偽造遺詔,太後確實有此膽量。”
“朝中的大臣不見得都是太後的人,但是他們全部反對容妃。容妃是個醫者,她救過的人無數,無論貴賤,在她眼中都是生命,她在民間的聲望不輸一個將軍,朝中大臣對此極其反感,認為她是個足以動搖國心的妖妃。”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皇上沒有證據。
皇上無奈的苦笑,“是啊,只要有證據,朕就可以輕易扳倒太後。”
“當務之急是要想法子證明此事屬實。”
“若想證明此事,首先要找到容妃。”
“蘇姑娘在京城,容妃遲早會找上門。”皇上忍不住問:“蘇姑娘是不是長得很像容妃?”
“卑職不記得容妃的面貌,不知道蘇姑娘與容妃有幾分相似。”
“朕想見蘇姑娘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