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很快寫好了,時微差不多半小時才寫完。
淩晨一點半,在少年裴敘教小時微學函式的書房裡,已成年的兩個人各懷心思,面對面坐著。
“誰先抽呢?”裴敘問。
“你先。”時微說。
裴敘表面雲淡風輕的,臨了緊張得要死。他不知時微會問他什麼問題,更不願浪費自己提問的機會。
看著時微同樣緊繃的麵皮,他假裝輕松,把手伸進筆筒。紙團手感都差不多,他隨便摸了一個,拿出來展開。
紙上筆跡如行草,龍飛鳳舞。不巧,正是裴敘寫的:你和異性最親密到什麼程度?
時微看到問題的瞬間,也跟著緊張起來。她微抬眼簾,悄然觀察裴敘的表情,等待他回答。
裴敘覺得自己倒黴透頂,這明明是他想問時微的,現在好了,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正煩躁時,蔣時微催促:“快回答呀。”
裴敘沒什麼心理負擔,反問:“你覺得呢?”
時微板起臉說:“你還不能向我發問,現在是你在抽簽。”
“行,”裴敘放下紙張,“我和異性最親密的動作,是接吻和……”
蔣時微臉色一白:“是,是和孟……”
“是你,”裴敘淡淡道,“不是別人,我除了你沒親過誰。”
時微不信:“你和孟姐姐談那麼久。”
“談得久只是時間跨度長,這中間吵架多少天,冷戰多少天,異國戀又多少天?”
“即使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三天,作為成年人,你竟然一次都不吻她?哥哥,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你這題超綱了,”裴敘急不可耐地撇清嫌疑,“但我可以多回答你兩句話,在你之前我真沒接過吻,她要親我我躲開了。”
時微不免驚訝,又忍不住高興。
裴敘把筆筒往她面前推,催促:“該你了,快抽。”
在裴敘注視下,時微取出一個紙團,慢慢展開一起看,仍然是裴敘寫的:你愛我嗎?
如此簡短,卻要剝開層層心防才能回答。
蔣時微正要開口,裴敘忙不疊補充:“是愛情的愛,你少拿哥哥妹妹來搪塞我。”
時微一下就說不出口了,把便簽放到桌子另一邊:“這個問題我最後回答,作為補償,我接著再抽一張。”
裴敘簡直拿她沒轍,往後一仰說:“你早晚得回答。”
時微沒理他,取出第三個紙團,開啟看到自己的字跡。
“你和前任現任睡過沒?”
讀完這行字,裴敘禁不住低笑出聲。好嘛,得來全不費工夫,蔣時微竟然問得比他還直接,這回坑到自己了。
時微捏著紙張愣住三秒,飛快說:“沒有!下一題。”
她壓根不需要猶豫。
裴敘心寬不少,順從地撿出下一個紙團。
“你對我什麼感覺?”
這也是時微問的。
裴敘拿到問題沒有立刻回答,他不自覺摩挲紙張,唇角微微揚起:“這麼說真的很混蛋,我總想起小時你剛到北京,糯米團子一個,江南水做的,金貴又寶貝。我比你大七歲,你長大了,我卻還沒有。在我心裡邊兒啊,你就還是那個要抱撲撲睡覺,不會自己梳頭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