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饒身邊三人大叫一聲站出來表示跟隨。
“夠了!”劉年說完便往南城牆上走去,並向眾人揮手示意跟上。
一行人跟著到南城牆上,許敬忠示意將火把熄掉,並派人繫好繩索垂到山崖下。劉年讓眾人脫去甲冑,接過陳夯等人遞過的火雷,並把自己的刀交與許敬忠保管,並說道:“還請都尉能集結全軍,如若炸營成功,便能一舉攻入梁營。”
“我自會安排,若有雷聲和叫喊,我定會出擊。”許敬忠說道,又叫人遞給劉年一行人黃色的頭巾,“到時繫上,以免誤傷。”
劉年看不清許敬忠的表情,但能從語氣出聽出些許他的不滿。劉年接過頭巾,隨後率先爬上往山崖底降去。
待二十六人皆至底部,劉年命人前往將不遠處梁軍屍首的甲冑扒下穿上。
“好多上面沒有吊牌。”安士姚說。
“把我們自己的吊牌繫上,都是一樣的小木牌。”劉年說,“記住,只著胸甲。”
眾人照做,待準備好便往旁小林子裡潛去,慢慢往五里外的梁軍大營靠。月光被經過的雲擋住,天色更顯灰暗。時不時還能聽見遠處梁軍巡邏傳來的馬蹄聲。劉年一行人前進約有三里路,看見快出林子的地方有火光。劉年示意停下,僅和安士姚繼續往前靠近。
五名梁軍兵卒正在火堆前靠著,看得見有四名已睡著。
劉年向後招手,何饒和那三名兵卒上前來,劉年隨後小聲說道,分別從兩側拿下。
幾人照做,待匍匐靠得更近些,一行人猛地衝出將梁軍按倒,用匕首刺入脖頸,噴灑而出的血快撲滅火焰。
“把他們的吊牌拿來下。”劉年說。
幾人招手示意後面的人繼續跟上。在摸著黑夜又繞過兩道坎,終於接近梁營,其營內燈火暗淡,甚至把守的衛兵都顯盡疲態。
“火信子,你倆一人一個,見我從正門入,你們就點。”劉年遞給安士姚和何饒說,“安旅帥,領三人到南面炸,何旅帥,你領三人到東面炸。”
“行。”
“記住,點燃這個引繩就行,燃盡便炸,記得躲遠點,安士姚先炸,聽見響聲何饒你就點。”劉年隨後轉過身對其餘人說,“其他人跟著我從正門入,哭喪似地給我吼,說有夜襲,我們敗了!”
眾人點頭,劉年率十餘人往正門潛去,到幾棵樹旁趴好。何饒繼續往前走,安士姚則率人靠近梁營圍牆。
劉年盯著遠處把守的衛兵沒幾個看起來有精神。隨後轉過頭仔細望向安士姚,見已準備好,便叫眾人起身往梁營正門奔。
十餘人穿著梁軍的胸甲,往梁營奔喊。西面幾位梁軍巡邏的騎手見狀策馬奔來,而營口的衛兵也打起精神拔出刀,架上矛。
“平山關援軍來了!我們敗了!”劉年帶著眾人大喊。
“是做什麼的!跪下!”幾名梁軍騎手已到跟前,拿著長槊攔住劉年眾人。
“兄弟!快走,平山關殺過來了!”劉年跪下,表現得很著急,還帶著哭腔。身後眾人也照做。
梁軍守門的頭子也趕來,對著劉年一群人說,“迷惑軍心!當斬!”
那頭子剛拔出刀,一聲巨響就在不遠處炸開,連著又是好幾聲,劃破在此本該寂靜的夜,接著一群鳥掠過,又是好幾聲巨響。
“快走!平山關殺過來了!”劉年推開面前的守衛頭子,率先往營內奔去,眾人也趕忙跟上,繼續大喊大叫。
守門的梁軍也慌了神,丟下器械就往營內跑。身後那幾位梁軍騎手的馬受了驚嚇,不停地在嘶鳴。
劉年率眾人衝入梁營內邊跑邊吼叫,其餘人人也跟得很緊。梁軍營內開始亂起來,緊接著又是幾聲巨響從東南面傳來,梁營徹底開始亂了。無論多疲憊的人,在此刻也鼓足了勁往北面跑去,營內的馬也開始不受約束,四處踩踏起來。
劉年領著眾人開始往東南面奔去。此刻梁軍約有一百多人全身著甲,排成一列,鎮壓營嘯。他們趕著逃跑的人往回走,幾位長官在其後叫喊著拿起武器禦敵。而又是一兩聲雷響,著甲的一列人又停下不動,愣在原地,接著有幾人開始逃跑。眼見梁營已開始敵我不分,追趕著,劉年叫眾人撿起刀和矛,脫掉梁軍的甲,往北面殺過去。
梁營已亂作一團,劉年一行人在後面追殺著逃跑的梁軍。一些將官開始組織起親信往東北面方向撤退。
劉年撞見了二十餘名清醒的梁軍護衛,只從眼神中就能感受到其兇悍。他們剛集結在勇方都指揮使帳下,見劉年一行人拿著武器,並不顯驚慌,便知是敵,全部朝劉年眾人圍來。
劉年咬著繩索,繫緊左護臂,一個快步上前刺入前來梁軍護衛的腋下,隨後撲倒他翻身往前。劉年身後其餘人也衝向那二十幾名梁軍護衛。
他們纏鬥在一起,完全不顧奔跑著,踐踏著的其他人,眼睛裡的殺氣比火把還亮堂。
劉年總能精確找準甲縫,漂亮地躲過兩三人的圍打。他連斬十多人,滿臉是血,撿來的刀也掛滿豁口。
他見眾人疲憊,對峙之際,迅速撿起身旁的短手杖錘,丟掉刀,擺好架勢,準備再來一次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