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年不顧對方著甲與否,連續揮動杖錘,速度之快,一舉再撂倒兩人。自己力竭,剩下的梁軍也已力盡,劉年望向周圍,發現自己人也僅剩一二。
終於,整齊的馬蹄聲傳入劉年耳朵,劉年後退幾步,半蹲在地,一位梁軍護衛還妄圖用盡最後氣力撲向劉年,劉年手腳並用,跳到一旁迴避開,那人也趴在地上不起。
劉年心裡在賭,他害怕這陣馬蹄聲並不是平山關來的,因為如今他已找不準自己所在和方向。他撐著杖錘,跪在地上。本應黑黃的土地滿是血跡,周圍的喧囂使他耳鳴不止。劉年貪婪地呼著氣,眼光還死抓著剩下幾位半跪在地的梁軍。
直到聽見隴州府軍的軍號和若隱若現的鼓聲,幾位梁軍慌了神,丟掉器械,雙腳跪在地上,不再看向劉年。劉年終於放下心,微微垂下頭。
“帶上…帶上頭巾。”劉年用力對剩下的人說。
“降不降?”劉年喘著氣又轉向對著跪地的三位梁軍說道。
梁軍護衛不語,只是點頭。劉年這才坐到地上,看著不遠處踏著馬靠近的友軍。
次日早,太陽逐漸展露頭角,迎給平山關的是喜悅。劉年被抗回關城,所有人都在議論他,其中不乏讚賞。許敬忠巡視完殘破的梁營,看著一列列被俘的梁軍,心裡總算鬆了口氣。他派好幾隊探子前去找梁軍蹤跡,同時也派了人向李重玄報捷。如今綠嶺河,金峰縣戰況正焦灼,平山關率先退敵,正是振奮軍心的好時候。
許敬忠並沒提到劉年,只是親自到他房內探視,並褒獎了他的勇猛。如今平山關內都在傳劉年當是天族的後人,甚至可能是一位純血的睿氏,不然沒有人能斬殺一共五十名全甲,且身不著任何防護。
“你現在可是紅人啊。”許敬忠拍著劉年肩膀說。
“不敢當,大家都只是為許都尉和李御使效力而已。”
“你不一樣,沒人能像你這般驍勇,武力過人啊,連斬五十全甲梁軍。”許敬忠笑著說,“都說你是天氏之後,還能再斬百人。”
“嘴巴多了,事實就會變成故事,大家總是容易誇大一件事嘛,都尉。”
“那是因為喜歡這事,才會去有意誇大。”許敬忠說完站起身在劉年床邊踱步。
劉年也趕忙起身,他聽出了許敬忠話裡的意思,握拳說:“都尉,事實是對面並未著甲,我只才殺了五六人,且還沒了力氣,不過是當時梁營亂作一團,大家都神志有些不清醒,才傳出此等荒繆的事。”
隨後劉年拔出身旁桌上匕首往手臂上一劃,一股鮮血冒出。
許敬忠轉過身故作生氣說:“你這是做什麼,你是大家的英雄,沒有你,難破敵寇啊。”
“那可不是我的功勞,沒有許都尉的決定和用兵果斷,沒有大夥的勇於犧牲,我一人怎麼可能成事,許都尉太抬舉我了。”
“好!壯士啊!”許敬忠笑著說,“好好休息,我先去處理後事了。”
許敬忠又拍了拍劉年肩膀,隨後走出房去。
劉年還未休息好,但已要著手考慮後路,心裡還想著為什麼會傳出連殺五十人的謠言。心裡一股鬱悶衝上心頭。但事已至此,劉年不得不想好今後的退路,府軍是不好再待下去了。
劉年起身開啟窗透氣,就見安士姚已走至門前,劉年趕緊招呼他進來。到屋內才見他手裡揣了一小壺酒。
“快坐!怎麼手上還在出血?”安士姚扶著劉年在床上坐下。
“剛才小刀沒拿穩當。”
“喝兩口吧,喝兩口好得快,去去煞氣。”
“這怕是越喝越頭疼。”
“怎麼會。”
劉年接過安士姚的一碗酒,和他一起飲完。
“封雄兄,何饒呢?”劉年問。
“劉兄,何旅帥我沒見著。”
“到底怎麼回事?”
安士姚自己抱著壺飲了一口說:“他沒回來,但屍首找回來了,看樣子被梁軍巡邏的盯住了。”
劉年想到夜裡響聲相隔的確過長了。想到這,劉年不自覺感嘆一聲。
“何旅帥是勇士啊。”劉年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