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你個龜兒子的可以啊!給李大爺我抬個啥子東西來嘛!你這不是堵李大爺我的眼嗎!”看著眼前幾人抬著一個人形怪物向自己走來李大爺不高興的說道。
換誰也高興不起來,李大爺我可是下來徵糧的,不是來救治傷員的,你這抬一個血淋淋的災秧子過來大爺我能高興得起來。
“我的李大爺額!你仔細的看看這人,發現有些什麼不一樣嗎?”
被點名“三兒”的人就是那個領頭的人,他點頭哈腰的一臉冤枉樣的對著面前的王大爺說道:“李大爺你看他包裹的這些部位,再看看那些沾血的地方。”
三兒一邊說還一邊指著現在已經被放在地上的年輕男子身上有血漬的部位,以吸引李大爺的注意力。
還別說三兒這一通操作剛好搞到李大爺的心坎上,他也來了興趣趕忙上前檢視;這一檢視不要緊,李大爺也深度懷疑眼前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肯定是有問題的,這傷實在是太不尋常了,主要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不可能搞出這樣一身的傷來。
“讓三兒我好好給你老說道說道,我估摸著大爺你這次有可能會立大功。”三兒得意洋洋的朝王大爺說道:“李大爺這個人是在這個老婦人家中搜出來的,她說是她侄兒,是前山懸崖上摔下來摔的。”
三兒越說越興起面部表情結合揮手跺足之間表現得淋漓盡致:“摔得!豁鬼哦!老子可不信,這傷明顯就是戰陣上弄的,我聯想到前段時間赤匪過境。”
三兒說到這裡稍作停頓,邀功似的示意旁邊倆人把老婦人給推了出來。
看著推出來的老婦人,瞪大眼睛怒氣騰騰的逼視著李保長,李大爺一點都不淡定了,內心咯噔狂跳;因為這人她認識,而且還打過交道,只不過是其中有些誤會,怎麼說呢!我李大爺有些害怕見到她,害怕見到她那狀如蠻牛的兒子,那個“蠻子”野蠻人。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我們這地方就是窮山惡水,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刁民,這些刁民蠻橫起來敢衝擊鄉公所暴打公務人員,她的兒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人送外號“蠻子”,他還有一手好槍法,好打黑槍,惹了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這人李大爺我可惹不得,立不立功不敢保證,“三不合適”有可能無緣無故就把我的老命給弄丟了;環顧四周,蠻子雖然此時也不在場,要是今天在這起了衝突,動了他的老孃,卻不能當場抓住他,事後還得提心吊膽的防著,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今天這事我得從長計議,怕得要軟一手。
“三兒,事情的輕重你李大爺我還沒有糊塗,今兒我們來此的主要任務是徵糧,別的事情別節外生枝。”
李大爺沉默了片刻對三兒說道:“三兒,我看就這樣好了,這人的確可疑,你們把他抬到鄉公所的大牢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別弄死了!別的無關人等都放了。”
李大爺說到好吃好喝特意加重了音量,一是對三兒特別的指示;二是想打消鄉親們的顧慮,窮山惡水出刁民啊!別糧沒有徵到,反而惹一身騷。
別被李大爺內心的這一通獨白給騙了,李大爺雖然內心在叫苦連天,黨國交代的事情不好辦,任務完不成;但是現實就是在當地黨國離不開他李大爺,沒有他李大爺黨國在當地丁點事都辦不成。
吩咐完三兒李大爺轉身在身旁的倆人的攙扶下攀上了八仙桌,站在八仙桌上他李大爺李保長果然就不一樣,一人獨上,一覽無餘,李大爺扯了扯嗓子。
“呵、呵。”
看了看身下剛才還嘈雜議論吆喝一片的眾人在他的兩聲輕咳下已經頓時安靜老實了下來很是滿意,我李大保長的威望還是很足的。
身邊有人從他的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摺疊整齊的政令公告遞了過來,他當眾把公告攤開舉起讀到。
“四川省第六行政督察區專員公署佈告!奉JW員長聖喻。”唸到這裡他身體晃動一下雙腿併攏仰頭立正,很是莊重嚴肅;跟著他一起來的保丁也跟隨著他一樣動作,看起來很是滑稽。他口中的JW員長看到他們這樣的樣子,不知道是該表揚還是罵娘,畢竟他J某人可是很愛惜羽毛最注重儀容儀表的。
“照得川政歸於一統,為籌措軍餉,緩解民困,推動城市建設,促進城市經濟發展,恢復工商業,修建碼頭,本地區處川南要地茲奉國民政府行政院令暨四川省政府訓令,依《非常時期徵糧條例》之規定,特於本區實施二十四年度田賦徵實。仰各鄉保甲長、紳糧戶主一體凜遵,毋得違誤。
各區指定集中倉廒:1.宜B縣:合J門官倉、李莊鎮義倉 2.南X縣:西門糧棧、裴石鄉公所 3.江A縣:北街積穀倉
1.按期完納者,由本公署頒予“急公好義”匾額,並登報表揚;2、故意拖延、抗繳者,除查封田產抵償外,依《妨害國家總動員懲罰暫行條例》究辦; 3、鄉保人員舞弊中飽,準民眾徑向本署密告,查實嚴懲。
切切此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