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貓尾巴掃來掃去,輕輕拂著他金絲如意雲紋的袖管。
錦玄縮回手,“它不認識我了。”
承明帝揉了揉錦玄的小腦袋,眼中滿是憐愛,“誰說的?它要是不敢喜歡你,父皇就割了它的腦袋。”說來這般狠,語氣卻是溫柔極了。
珠珠用爪子刨了刨他的手臂,委屈兮兮的嗚嚥了聲。
怪是可憐的。
承明帝低頭捏了捏珠珠胖乎乎軟肉肉的臉蛋兒,“嗯,倒是跟朕委屈上了,說,還敢不敢?”
“喵嗚~”
承明帝對錦玄道:“看,它不敢了。”
錦玄:“……”
父皇,您當兒臣是傻的不成?
不過這話,她不敢說,眼睛亮亮的,滿是渴望,承明帝就把懷裡的珠珠抱給她,果禁不住嚇,珠珠就沒再叫過。
“兒臣找了珠珠一整天,父皇是在哪兒尋到的?”又想到什麼,忙搖手,“可是兒臣不能要它。”
“為何?”承明帝挑眉。
“珠珠在母後宮裡養著,若沒母後的首肯,回頭定是要讓人來帶珠珠走。”
承明帝“小事而已,回頭父皇就與你母後說去。”
“多謝父皇。”錦玄臉上旋即揚起一個笑容。
承明帝看到自個兒孩子的笑容,話音忽然一轉,“為了找一隻貓,這就是你今天逃課的理由?”
聲音忽然低沉,錦玄還沒見過父皇這樣兒,心裡惴惴,但也沒膽子瞞著,畢竟現在這事鬧得整個皇宮都知道了,就點點頭。
看到錦玄小心翼翼的樣子,承明帝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父皇問問,你不用這樣緊張。”
這一刻壓根兒不像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彷彿只是個尋常人家的慈父。
錦玄心口一鬆,這才露出鬆懈的神情。
承明帝看著自己唯一的孩子,目光溫和。
錦玄是宮裡唯一的孩子,被他和魏氏寵愛到大,甚至過於寵溺,但實際上“父子”二人見面的機會不多,於是也造成了這般生疏的場面。
承明帝道:“父皇像你這般大的時候,也不愛讀書,不喜先生慣著,當時文華殿的先生有三位,其中一個便是如今教你的杜太傅,他不茍言笑,動輒打板子,常打得父皇手心紅紅的,有幾次生氣起來,就想著扒光他下巴的鬍子。”
錦玄忽然問,“杜太傅的鬍子還像現在這樣白嗎?”
承明帝忍俊不禁,撫摸她的法頂,“是啊,杜太傅那時候就老了,現在更老了。你們自己想想,欺負一個牙齒都快掉光的老人家,臉上羞不羞?”
錦玄是個好孩子,主動承認錯誤,“父皇,兒臣再也不敢了。”
“瞧把你委屈的,父皇有這麼兇?”承明帝故意問。
錦玄立馬笑開來,“才不是,父皇是天底下頂好的人,玄兒以後長大了也要跟父皇一樣。”
人年紀越大,越喜歡聽奉承話,錦玄這番話可謂打到了馬屁股上,承明帝受用無比,順口問,“下回,想要什麼,父皇不讓你母後知道,偷偷給你帶過來。”
錦玄想說神通殿那副畫,但她還不傻,知道說了肯定要倒黴,就十分體貼搖搖頭,露出滿足的笑容,“父皇能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