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後搖頭,“這樣虎的性子,不知道是隨了誰。”
嫣然道:“清河長公主未出嫁前,可是騎著高頭大馬在街上相人的性子,說是張揚,卻也極是瀟灑,奴婢就覺得,長公主那樣的人,怎麼最後選了鎮國公?”
鎮國公年輕時候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多少女兒家求而不得,清河長公主卻不屑一顧,還與旁人道他長得唇紅齒白,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
她心目中最欽慕的男人是威遠大將軍,一身腱子肉,多俊哪。
最後繞了個圈兒,還是嫁給了鎮國公。
嫣然見魏皇後眉間微蹙,問道:“娘娘可是還在想皇上去神通殿的事?”
魏皇後頷首,“往日他願意去,就隨他去好了。如今,隨著玄兒的長大,他卻是一日比一日的痴傻,生怕別人瞧不見似的,本宮就怕玄兒見了他傻傻抱著那幅畫的樣子,心裡會起疑。”
嫣然勸道:“娘娘憂心了,殿下心思純真,不會想到那方面去。”
“就怕有心人從中作梗。”魏皇後輕嘆。
嫣然柔聲道:“娘娘最近為殿下的事憂勞,是時候該歇歇了,若讓殿下知道,還不心疼壞了。”
提到孩子,魏皇後眼神溫柔,“轉眼間玄兒就這般大了,還記得本宮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在襁褓裡虎虎的吃著自己的手指頭,她一整隻手掌還不及本宮一根指頭兒。”
說著,她眉心一動,“最近,東宮可有什麼訊息?”
嫣然微笑,“一切都好,陸坤有分寸知進退,殿下多看他幾眼,前幾天玩了場遊戲,還親自挑中了他。”
魏皇後神色滿意,“本宮知道這孩子體貼,看他第一眼,就覺得跟魯德成同一個模子刻的,若不是在宮裡,還當他倆是一對父子。”
別說,深宮幽幽,皇後也八卦。
當著兩側一群宮人,她湊近嫣然,杏眼流轉,掩唇輕問,“說不定,人就是那老家夥進宮前的私生子。”
“娘娘,可別胡說,還有人聽著呢。”嫣然快被羞死了,是替她羞的,主子好好的,說什麼不好非八卦這些,哪裡還是個皇後樣子?
魏皇後故意把聲兒壓得低低的,得意勁兒,“他們聽不見。再說了,真聽見,敢有本事亂傳,本宮擰爛他嘴巴。”
看到嫣然無奈,魏皇後促狹一笑,“你可是中意他?”
她指的誰,嫣然一清二楚,臉上越發羞,低頭道:“娘娘再這樣,我可要不理您了。”
魏皇後輕笑,拍了拍紈扇,裝模作樣的,“好了,不與你說頑皮話。”
可被勾起的心思,卻難再壓下去。
嫣然想起那人每回來翊坤宮時的場景,心裡泛起了波瀾。
東宮,承明帝剛踏進來,宮人紛紛跪下來行禮,他將指放在唇間輕噓了一聲,於是整間宮殿靜悄悄的,廊下宮燈已點亮,一團團暈黃暖光。
察覺外面的動靜,錦玄停下手中的墨筆,朝書房門口看去,就見一道高達健朗的身影踏著月色進來。
“父皇!”錦玄喜笑顏開,朝他撲去。
承明帝一向疼愛錦玄,但空出來的時間不多,卻每次來,都會拿著樣稀罕東西,從不假於他人手。
他帶的東西,放在宮外,興許都不入平常百姓的眼,可宮裡稀罕物太多,反倒是最稀疏平常的,也越發令人珍貴。
天家的孩子,見慣了奇珍寶物,對平常之物,反而覺得稀奇。
對錦玄來說,便是如此。
承明帝懷裡似有東西竄動,伸長脖子看,就聽見“喵嗚喵嗚~”好幾聲,一頭毛茸茸的腦袋從承明帝的懷裡探出來。
錦玄眼睛一下子亮了,“珠珠!”
她伸手欲去抱住,哪知珠珠看都不看她一眼,又重新縮回了承明帝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