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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乙回過神來,驟然一拂衣袖,喚動千秋鑒翻篇,別過臉去輕喝道:“好了,我已知道這段的意思,快些向後吧。”
俊卿顯然還沉浸在方才的回憶中,嘴邊一絲滿足笑容,毫不在意地對她笑道:“你拂過去便是,這可不是我想要看的。”頓了頓,他閉上眼睛,指指自己的腦袋:“反正都刻在這呢,我隨時都可以回看。”
見玄乙羞惱,他警覺道:“我現在是傷員,你可別對我動手動腳啊。不過,此處也幽靜,你若想回味一番,為夫願意帶傷配合……”
玄乙臉上作燒,並不理他,只顧看下去,順便岔開話題:“看你從前倒正經,不似現在這般油嘴滑舌。只是,你本是停雲山的繼承者,為何又拜在師父門下?”
俊卿仍就沉浸在方才那旖旎畫面中,沒個正形,笑道:“那自然是為了遇見你啊……”
見玄乙甩袖起身要走,他忙拉住:“別惱啊,我身上正傷口痛,不過開個玩笑減緩一下嘛。其實原因很隨意,師父與我叔祖交好,從前經常去停雲山下棋。有一次兩人打賭,誰輸了便要叫另一方為師父。結果我叔祖棋輸一著,卻不肯願賭服輸,鬧了一陣,當下隨手指了我這個小輩,拜東臨為師。師父便帶了我去落花院,其實多數時間就是做苦力罷了。如今別說我叔祖,連我父母也已經歸於天際;三萬年前我認識的人,如今只剩一個你。”
他抬眼一笑,似是感嘆似是慶幸:“還好,還有你在。”
三萬年,他目送身邊的人逐一離去,他卻固執地留在原地,守候著不知身在何處的自己。當初總是臉紅的少年褪去青澀,歷經一道道真火加身,成為族中長者。
千秋鑒中阿彤的過往,終於喚動玄乙神魂深處的記憶與感情。
鏡中、鏡外,自己與俊卿,玄乙一時百感交集,是甜還是苦,捉摸不著;卻忽地回想起從前風邑陷入沉睡時,俊卿對採熙說過的話:“你心中有這個人,等上數萬年也不過似彈指一揮間;只是在這數萬年之中,你的身旁卻沒有這個人,等待的每一天都艱難似亙古長夜。”
那時他的神色中淡淡惆悵,如今回想起來才明白有多深沉。
他這三萬年來,就是這樣度過。
阿彤的記憶並不漫長,畫面流轉著,很快翻到了盡頭。
兩人端正莊重地穿著落花院白色弟子服,走在靈氣繚繞的一片山明水秀之中。
阿彤東張西望,看起來似是有些緊張,俊卿拉著她手寬慰:“不要害怕,此次樂禮是專門為那濯天之戰的千年之祭舉辦的招魂典禮,停雲山中所有人都必須得參加,我也不能例外。不過今日山中會來很多人,我家的長輩都會很忙,沒空注意到你。樂典之後,我悄悄帶著你去拜見我叔祖——我叔祖最是和藹,和師父一路性子,不會為難你——然後咱們就回家。”
阿彤仍是緊緊拽著他的手:“我聽紫蝶說,你們家在仙界地位頗高,會不會很多規矩?我不懂禮數,也沒關系嗎?”
俊卿靈機一動,笑道:“怕什麼,反正你是以落花院弟子的身份前去,代表師父,若是真的丟份,也只是丟師父的臉面。”
阿彤放鬆下來:“也對,師父根本就不要什麼臉面的。”
俊卿啼笑皆非:“這雖是實話,可也不能這麼說……總之待會你盡量少開口,便不會出錯。”
花草茂盛的寬闊山路盡頭,鳳尾形狀的山門掛滿玄絳巾帷,裝點一新。阿彤跟著俊卿,端容正色,走上前去。
阿彤自報為落花院弟子,走進山門。忙碌往來的人果然很多,幾乎人人都身帶各色羽毛裝飾。她很快就發現,來來往往中,凡是衣袍上繡著翎羽的人看見她身邊的俊卿,都會留意著多打量她幾眼,眼神中似是好奇探究也不乏輕蔑和不滿。
她不禁悄悄拉拉俊卿衣角:“穿著翎羽衣服的都是你家的人吧?你家的人都生得極是好看,可他們為何都這麼看我啊?”
她說著扭頭一瞧,見俊卿此時已變換了一身精緻紅色衣衫,正和迎面而來的幾個羽族子弟相見行禮。俊卿來不及回答,只以眼神示意她待會再說。
與俊卿見禮的人中有一個身穿隆重綵衣、襟前別著金色羽毛的年輕女子,挑著細眉打量了她一眼,語帶不善:“不知這位姑娘怎麼稱呼?看起來倒像凡間那些個修仙之人的打扮,並非咱們羽族仙類啊。”
阿彤想著俊卿的囑咐,照葫蘆畫瓢地還禮道:“我是落花院的弟子,此番代表我師父前來的。”
那女子嗤聲而笑:“落花院?那是什麼地方?從來沒有聽過。”她身邊的幾個羽族青年也隱隱露出不屑的表情。
俊卿早已面色不善,此時沉下臉來:“你們重明鳥族一向固步自封,沒聽過的多了,我便是落花院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