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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影頓了一下,才慢慢地對暮雪說起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在暮雪走後,之前在醫館坐診的幾位知名大夫先後被別家醫館請走,無奈下醫館只得重新聘請,此時剛巧一位自稱名醫高徒的年輕醫師上門自薦,便留他試用一段時日。起初看病問診也未見不妥,可沒想到一月後被他醫治過的很多病人因身體多種不適將醫館控告至衙門,衙門開堂審案不但封了醫館,還將醫館充公以作賠償用。
說罷,芝影掏出手帕邊嘆氣邊擦拭眼淚,一旁的宋千山也不斷搖頭。慕雪卻身子一軟滑落到近旁的雕花木椅中,眼神不知落在何處,默然不語。
宋千山見狀上前幾步,俯身說道:“既然是內人的姐姐,又為在下的病幾番顛簸,宋某感激不盡,雖然府上慘遭變故,但所幸不是沒有安家之所,若不嫌棄,就在此處暫時安歇,一切從長計議,來日必助家姐重開醫館。”宋千山之語言辭懇切,字字出自肺腑。可聽完這一席話,慕雪不但沒有安心反而雙眉緊皺,雙眼含淚,起身看了芝影一眼,問道:“你們?已成家?”
宋千山剛想開口被芝影奪步搶先回答:“姐姐雖然舟車勞頓,但想必一定要先去故居一觀,以了心事再做打算。”言畢拉著慕雪的手抬腳向大廳走去,竟不及讓慕雪放下肩上的包袱。
這一走,芝影徑直將慕雪拉到了岔道口對面的小巷子中,巷子狹窄幽深左右無人。正待慕雪開口相詢,卻見芝影普通一聲跪倒在慕雪身前。
“芝影求姐姐原諒!”芝影雙目垂淚,雙手撲在慕雪裙上,甚是楚楚可憐。
“妹妹自知姐姐與千山情深,但無奈他再次醒來後對往日之事依然不記得分毫,還因妹妹的悉心照顧而心生眷戀。我幾番回絕,可他卻一番痴情,我本是打定主意要等姐姐回還再看姐姐意思的,哪想到發生了變故。姐姐不知當時境況艱難,我無依無靠,全沒主意,幸好千山相助,才料理得當,妥善遣散了醫館眾人,我無以為報也只好以身相許,總算自己能有個依靠。此後千山以賣畫為生苦心經營又幸得一大官人垂青,才得有今日境況。”芝影見慕雪不語,又哽咽道:“都是芝影不好,沒有學到咱們馮家醫學精髓,無法獨當一面,才導致醫館落得如此田地。”
聽完這話馮慕雪恍然抬頭:“妹妹言下之意是在責怪我嗎?怪我和父親未傳你祖傳醫宗?你起身說話。”
芝影也不客套,徑直起身言道:“妹妹哪敢有半分怪罪之心,若非義父救治,芝影早在十二年前便因瘟疫隨爹孃一起去了。義父對芝影有救命教養之恩,乃芝影再生父母,芝影一直尊義父為親生父親一般相待,只想盡心孝敬以報恩澤。對於姐姐,芝影也是當成親姐姐一樣啊。只是,只是,芝影終究還是外姓人……”芝影拿著手帕在鼻前擦拭著,話音似也被遮擋住了。
“原來妹妹一直心存這樣的想法,今日我才明瞭。可妹妹你知道父親所想嗎?父親未將祖傳醫宗傳與你絕不是因為你非他親生,相反,父親待你和我一般無二,從小讓我們一起習醫從不避諱,父親對我們也一樣嚴苛。只是你,從小便聰穎機靈,總是有各種辦法躲避父親的責罰。可你殊不知,父親令我們抄醫方抄醫書似是責罰,卻也是助我們潛心研究各派醫理,以便來日鑽研至一定深度後能夠觸類旁通,從而將我馮家絕學發揚光大,而不是隻依賴祖上所傳,就此滿足止步不前。父親臨終前曾交代與我,你平時是悟性不低常常一點就通,但也可惜就是偏偏聰明太過,只知其一便不再追究,與人診病只看表症不思其因,有時甚至被表象所迷不研其理便輕率出方,對自己又過於自滿,導致病人往往表症雖愈卻傷及其他髒腑。父親怕直言相告致你傷心,更怕你心生罅隙進而疏遠,故常在你診斷下藥後又悄悄去患者家中重新診斷開方,為此父親不知多了多少操勞多受了多少苦累。他叮囑我要在你真正踏下心思肯費心吃苦,潛心鑽研醫學之道後才將醫宗傳與你。可沒想到你竟沒有體會到父親的良苦用心,反而誤會他有私心,唉……”馮慕雪嘆了口氣,兩人一陣沉默。
見芝影一直未有答語,馮慕雪淡然一笑道:“既然你已嫁與宋郎,那就好自為之,你們的府上我不便久留打擾,總算父親在此處還有幾處深交,自有我容身之所,你也不必送了。”說罷拂袖而去。
芝影並不去追,只是在原地喊道:“姐姐若有任何難處可莫要和妹妹客氣。姐姐慢走妹妹就不送了。”
馮慕雪合上雙目皺了皺眉頭,隨即深呼一口氣,雙手握緊肩上包袱背帶,兩眼直視前方,似乎已決意忘記現下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