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內侍送飯的功夫細看外頭,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外面的侍衛比昨兒的時候多了一倍。
趙啟詢問身邊的人:“宮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那內侍忙搖頭,趙啟知道他們害怕,便不再追問,可心裡卻也隱隱猜到,一定是有大事發生,所以這些禁衛才如此如臨大敵。
他想到先前那碟子上的紋字,心頭一陣湧動,暗想:“若是放孤出去,那些亂臣賊子,一個都不能留……鎮北王,顧恆,蘇家林家……統統誅九族,不要怪我太心狠了。”
西苑的對面麟德殿,一夜過後,皇帝的咳嗽輕了些,禦膳房準備了些清粥細菜送上。
皇帝並無食慾,但為了身體還是略用了些。
正想叫人撤下去,外頭內侍道:“章令公主到,鎮北王側妃到。”
不多會兒,章令公主同西閑兩人一前一後進內拜見,公主道:“我們該遲些來,打擾皇兄用膳了。”
成宗表情十分輕松自在:“不妨事,來的正好。”又問:“你可用過早膳?今兒的小菜做的很清甜可口,你要不要吃些。”
章令忙笑道:“皇妹哪裡敢僭越呢。”
成宗淡淡地說:“吃點皇帝的東西算什麼僭越,真正的僭越你沒看到嗎。”
章令只得帶笑低下頭去。
成宗抬手把筷子輕輕放下,抬眸看向西閑:“聽說你進宮來了,怎麼……沒帶泰兒嗎?”
方才西閑雖也聽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卻並無反應,只仍平和地回答道:“回陛下,泰兒方才睡著了,怕他突然醒了吵到皇上,所以放置在外間。”
成宗道:“朕很喜歡那個孩子,等他醒了領他過來給朕看看。”
西閑稱是。
沉默了會兒,成宗才又問道:“朕聽說,昨晚上宗冕遇刺了,不知他的情形怎麼樣了?”
章令並沒回答,只看西閑,西閑說道:“回皇上,請皇上放心,王爺並無大礙。”
成宗笑笑:“是嗎,若真能挺得過去這關,才是個有天命的呢。”
章令不太明白是何意思,又見兩人都不做聲,她便隨口道:“皇兄這器皿倒是獨特的很,這是汝窯白瓷?”
成宗道:“你眼力不錯。”說到這裡,成宗眼神閃爍,突然對西閑道:“林妃可對瓷器有研究嗎?”
西閑道:“臣妾所知有限。”
“其實你們都不懂,朕也並不是特愛瓷器,只是愛屋及烏罷了。”
章令公主說道:“皇兄,何為愛屋及烏?”
成宗用筷子把上面的菜撥開,露出底下的甲骨文似的字跡,章令公主探頭看了眼:“喲,這鬼畫符似的,是什麼?”
“無知。”成宗瞥向西閑,把碟子微微傾斜,“林妃認得嗎?”
西閑抬眼,當看到碟子上的字的時候,眉峰微動。
成宗看了出來:“怎麼,你認得?”
西閑道:“臣妾對於大篆所知甚少,敢問這是皇上的親筆嗎?”
成宗有些意外,笑道:“你說的不錯,這是朕的字跡。你還知道什麼?”
西閑道:“臣妾鬥膽,這應該是個‘慎’字。”
成宗驚訝,章令公主忙又仔細認了一會兒:“林妃一提醒,臣妹才也看出來了,這可不是個慎字?”
成宗眉頭微皺,沉吟片刻,對西閑道:“那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章令道:“這不簡單嗎,慎,當然是謹慎……”說了這兩個字,隱約覺著不對。
西閑道:“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