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這裡做什麼?!”蕭澈絲毫不為所動,語氣依舊嚴厲。
沈清鳶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猶豫,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湊近蕭澈,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澈哥哥,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蕭玦……他可是靖王,是父皇親封的戰神!怎麼會那麼輕易就在邊關中了埋伏,還傷得如此之重,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他可是你最大的對手啊!”
蕭澈聞言,瞳孔微微一縮。
沈清鳶繼續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和“急切”:“我……我擔心這裡面有詐!”
“萬一他是故意裝作重傷,想要麻痺我們,或者……是有什麼更大的陰謀呢?”
“澈哥哥你身份尊貴,不便親自前來,而我……我與他畢竟有過婚約,前來探望,也算合情合理。”
“所以……我就想著,替你來親眼看一看,探一探他的虛實……看看他到底是真不行了,還是在演戲!”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蕭澈的神色,將一個“為未婚夫著想、試圖幫忙打探敵情”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臥槽?這解釋……好像……有點道理?】
【她是想幫寧王刺探軍情?!可以啊這女配!】
【我怎麼覺得她在撒謊?但好像又找不到破綻?】
蕭澈盯著沈清鳶,眼中疑慮未消,但怒火確實退去了一些。
沈清鳶這個解釋,確實比“舊情難忘”更能讓他接受,也更符合他心中那個“雖然愚蠢但對他還算忠心”的棋子形象。
蕭玦重傷昏迷,確實是他計劃中的一環,但由沈清鳶這個“局外人”提出質疑,反而顯得合情合理。
或許,她是真的想幫他?
“所以,你探到了什麼?”蕭澈語氣稍緩,但依舊帶著審視。
“我……”沈清鳶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沮喪,“我剛到就被夜一攔住了,根本沒能仔細看清……只覺得他臉色確實很差,氣若游絲……不像是裝的。不過……”
她話鋒一轉,“我發現他們給靖王喝的藥,似乎有些問題!”
“我已經提醒了夜一,但他不信我……澈哥哥,你說,會不會有人在藥裡動了手腳,想讓靖王……永遠醒不過來?”
蕭澈眉眼微動,這個女人,倒也有些本事,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就能夠發現……
憐月沖喜,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或許……她真的能探聽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蕭澈最終冷哼一聲,算是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最好如你所說!你給本王安分一點,別在這裡惹是生非!探聽到什麼,立刻向我彙報!”
他再次警告地看了一眼沈清鳶脖子上的玉佩,確保它還在發揮作用,才拂袖而去。
沈清鳶看著蕭澈離開的背影,緩緩鬆了一口氣,身體晃了晃。
應付蕭澈,比她想象的還要耗費心神。
而就在此時,一牆之隔的寢屋內,那張寂靜的大床上。
躺在床榻之上,原本毫無生息的蕭玦,那隻垂在錦被上的手,手指……極其輕微地,蜷動了一下。
他雖然依舊處於深度昏迷,但外界強烈的意念和對話,似乎穿透了層層黑暗,在他的意識深處,留下了一絲模糊的碎片……
“……最大的對手……”
“……擔憂……裡面有詐……”
“……探一探他的虛實……”
這些斷斷續續、充滿歧義的詞語,如同幽靈般,在他沉寂的意識海中,悄然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