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細長眉眼染著寒霜,騰空躍於青兕背上。
慕容昭是天之驕子,是慕容氏能力最強大的巫袾師,柳公曾說,他這樣的靈力,千年也難得出一個。
正因如此,他自幼被族人寄予厚望,是養在能力最強的巫祩身邊的。
但從此之後,沒有父母天倫,沒有兄友弟恭,薄情寡慾,無牽無掛。
那能力最強的巫袾告訴他,天空,地空,人空,心空,無情無愛,可令他登峰造極,流芳千古。
但他不是那樣的人。
正因經歷過無愛與無望,他更懂溫情可貴,沒有像他曾經的師父那樣嚴苛,要求我們絕情寡慾。
他的生身父母對他敬畏又陌生,他會偶爾送去溫良的問候,又絕不打擾。
他性子疏離,但骨子裡喜歡熱鬧,是個溫柔的人。
他在大殿同柳公議事,一蹙一舉,俊美無儔。
他面板極白,幹淨修長的手指也極白,幾乎與身上的白衣同色,但又烏發黑目,唇色潤紅,色彩鮮明。
仙姿淡泊,驚為天人,這就是我的師父——慕容昭。
這個名字在我心裡百轉千回地念,揉進心扉,融入五髒六腑,開出花兒來。
我吃了很多秦糖,柳公離開的時候笑眯眯地對我說:「連姜,還吃呢,當心牙吃沒了。」
他走之後,慕容昭放下長案上的簡書,沖我笑道:「過來。」
我立刻眉開眼笑地跑過去,被他抱起,坐在膝上。
我在他懷裡,仰頭沖他笑,他低頭看我,濃墨眼眸映出色彩,柔如春水。
我說:「師父,柳公說我糖吃多了,牙會沒了。」
他「唔」了一聲,摩挲我的臉,眼眸含笑,低頭吻我,索取了殘留的香甜。
然後他說:「這樣就不會壞牙了。」
我一邊捶著他的胸口說:「師父你好壞呀。」
一邊又抱緊了他,撅起嘴巴:「我還要親。」
柳公走後不久,慕容昭與鐘離氏解除了婚約。
此舉無異於驚濤駭浪,人人都傳,鐘離公主愛上了慕容昭的徒兒連姜,二人茍且被他發現,於是作廢了這樁姻緣。
流言滿天飛的時候,我正勾著慕容昭的脖子,陰惻惻地看他:「師父,他們都罵我是狐貍精,臭不要臉,我好慘。」
他說:「唔,真過分,怎麼能這麼說我們連姜呢。」
我說:「對呀,真過分,我能不能叫上師兄師弟他們,組團罵回去。」
他說:「什麼時候去罵,記得叫上我。」
我「噗」地一聲笑了,他也笑了,揉了揉我的頭發,吻了我的額頭:「乖,我會很快。」
別誤會,不是那種快,我師父其實......不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