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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放眼望去, 問話的是個身姿頎長的少年, 瞧著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 一雙高挺的眉峰下是一對明澈的眼, 眼中頗有幾分審慎的意思。
他暗自觀察過,武三思不過是個掛了個討逆大將軍的名號, 腦子彷彿還留在長安的花紅柳綠之中,只剩著一身膩歪歪的肥肉替他思考, 想到自然也就只到皮毛的層面。
而剩下兩位副帥之中, 裴源冷硬如冰, 李璟溫潤如玉,都是天後手下出了名的青年俊傑。
他只沒想到小有名氣的南安郡王竟然如此年輕, 心下不免生出怠慢之意,直到他提出這個問題, 他才驚覺這個少言寡語的少年早已有了自己的見解,而遠非武三思那樣的草包人物。
“郡王爺所言極是。”他對這個小郡王已換了一種眼神相待, “這也真是下官苦惱的地方, 倘若能掌握到確實的證據, 那麼我們就搶佔了先機, 若是押錯了地方,就等於將另一座城池拱手讓人。”
武三思聽了半天, 才覺出個味兒:“反正現在你們也拿不準蕭家軍要攻打哪裡。”
劉刺史輕咳一聲:“是,我們暫且只能按兵不動, 再觀察觀察風吹草動, 也許就能抓到什麼線索。”
他刻意在“我們”上面加重了聲音, 提點這位討逆大將軍要同仇敵愾之意,奈何武三思並不能和他心心相印,反捶著腰打個呵欠。
“那等你們拿定了要駐兵何處,再告訴本將。劉刺史,你不是準備了洗塵宴嗎?咱們還是先喝好吃好,好生整頓一番,再繼續研討此事吧。這叫什麼來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其餘幾人彼此相望一眼,彼此之間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遇上這麼個草莽將軍,也只能自認倒黴了,難為他還背得出一句《論語》的話,孔夫子若地下有靈,知道把他的警句用到吃喝玩樂上,估計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劉刺史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先替大將軍接風洗塵吧。”
——
酒席之上,說話就隨便了很多,緊張的氣氛也鬆懈下來,添上不少歡聲笑語。
“你們可聽說過咱們這裡兩位醫助教勇救秦娘子的故事?”劉刺史也有些上了頭,對著這些長安貴客炫耀起本地的人才。
李璟早就在吳議的來信中聽他提過此事,但從這位地方父母官的嘴裡又講出來一次,也替自己的師父感到驕傲。
劉刺史溫故完這個在渝州已經人人皆知的故事,才幽幽嘆了一口。
“可惜啊,兩個青年俊傑,就這麼被毛子擄掠了去,至今生死不明。”
顧安喝了三杯冷酒,但思緒依舊冷靜而清晰:“他們前一月發明瞭麻醉散,後面就被毛子擼走了,這說明蕭毅所圖謀的不是他們的性命,而是麻醉散。”
武三思不由奇道:“什麼方子,真的那麼神奇?”
顧安笑著點點頭:“將軍再豪飲幾杯,就可以體會麻醉散的滋味了。”
劉刺史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了:“此方可抵萬人之軍!倘若二位助教挨不住折騰供出了這個方子,咱們的勝算就又少了一成!”
李璟搖著青瓷浮花的酒杯,眸中有一閃而過的冷意:“我聽說二位助教為人堅貞不屈,想來決計不會為敵軍所屈服。”
顧安倒是同意他的話:“我與吳先生有一面之緣,他是通達事理之人,想來不會做出糊塗事。而且我聽說有與蕭家軍打過交道的人見過他的面,想來正是因為他不肯交出麻醉散的方子,所以蕭毅才暫且不殺他性命。否則,他恐怕早就被殺人滅口了。”
李璟聽到這裡,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才算是落了地,面上依舊是巋然不動:“敢問顧公,那位與蕭家軍打過交道的是什麼人,住哪裡?”
“正是被他所救的城外秦家。”顧安撫掌長嘆道,“這些城外人家更常被蕭家的人刮油吃水,卻也因此常能捎出點訊息,也算是他們的因緣一場。”
“不提這些事情了!”武三思好不容易揚起的興致又被這些瑣事壓了下去,帶頭一舉杯,“來,喝!”
——
一席盛宴,觥籌交錯,轉眼就到了入夜時分。
一輪明月似一塊被琢磨圓潤的玉,嵌在萬裡無雲的漆黑夜幕中,靜默地指點著酒客們的歸途。
武三思早已醉得不成樣子,如一灘爛泥似的倒在劉刺史身上,劉刺史也沒辦法甩開這塊厚重的牛皮糖,只能和下人一起攙扶去廂房安歇下。
李璟推杯換盞間悄悄倒掉不少酒水,也只有三分薄醉而已,見劉刺史和武三思糾纏著去了廂房,便悄不做聲地從後門溜走。
他既沒有去劉刺史準備好的廂房休息,也沒有回裴源打點好的軍帳之中,反而是趁著朗朗月光,悄悄踏上出城的路。
剛走到城門口,便見前面一個黑黢黢的影子一閃而過,心中正生疑竇,已經被護城的侍衛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