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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漸偏夏,草原上也多了些暑氣,不再覺得寒冷。
百裡春晴擦了擦額角細汗,看著眼前這匹騎了半月有餘的馬,但踩住馬鐙時還是頗為艱難,好不容易才抖抖索索地爬到了馬背上,馬匹一抖,嚇得急忙抓住馬鬃,馬匹險些又受驚。
謝檀站在地面,神色一變,一手按住馬頭,高聲道:“抓韁繩!”
聽起來還真是威嚴十足呢!
百裡春晴哆嗦地扯了扯韁繩,又聽謝檀說道:“夫人又忘了?先將背挺直了,腳不要夾馬腹……放鬆點,對,目視前方!不要低頭看我!我有那麼好看嗎?”
“誰要看你啊,你哪裡好看了啊!”百裡春晴悻悻地白了謝檀一眼,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我騎了半個月也不見太多長進,那便是你這個師父教得不好!”
話雖如此說,但仔細想想這些日子以來,這個王副將日日勤勉,每日掐著時辰來教自己騎馬,又談吐溫和,舉止得體,實在算是個合格的先生,只是自己大約有些愚鈍罷了。
而說是好看,他的相貌也的確長得好看,若非身在這邊境風吹日曬,磨礪如石,如此一個男子若生在汴梁的話,倒也挺像是那些溫文儒雅的高門子弟,至少與肖衍還可不相上下棋逢對手。
百裡春晴一邊抱怨時,又抬眼一看,草原無比廣闊地呈入眼前,如畫卷舒展。
清明已過,春天便已也過了大半,冬日裡枯黃的鵝黃色雜草被翠綠交替,連天而無盡無窮,蒼翠萬頃,斜風陣陣,如波濤湧流。
“好美啊!”百裡春晴忍不住感嘆了一聲,迎著輕風,發絲浮動。
“其實夫人騎馬早有進步了,”謝檀說道,“這草原的景緻在中原是無法想象的,夫人在汴京待了二十年,如今出來看看也不錯……”
百裡春晴才知道自己方才嘀咕抱怨的話被這人聽入了耳中,急忙腦子一轉,笑道:“說起汴京,他以前也在汴京嗎?”
“哦?”謝檀抬起頭,迎上了百裡春晴明亮的黑瞳,“夫人是問的將軍?”
“對啊,是那個葉軍師說的啊。軍師說將軍在汴京時還十分受歡迎,大概是那種宗室貴胄女子都趨之若鶩的傾慕物件吧。不過說來也奇怪,我在汴京那麼多年,也算是人脈廣達,居然完全沒聽說過謝檀其名……”百裡春晴懶懶地馭馬前行。
謝檀蹙著眉,緊緊跟在一旁。
“軍師還說他長得好看……嘖嘖,想來他大概過去也是個塗脂抹粉的家夥吧……那臉啊,恨不得塗得比女子還膚白,還要在鬢間簪花,選碗口大的牡丹,最豔最麗的那種……”
百裡春晴得意地侃侃而談,完全沒注意到謝檀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
說罷,百裡春晴又低頭仔細看了看謝檀:“不過吧,我覺得王副將您一定比這將軍好看。我百裡春晴平生最討厭男子塗粉簪花了,弄得跟小女子似的,自以為可以豔冠群芳了,還是王副將您這樣的好……”
謝檀嘴角抽動了一下,完全不知該如何接話。
不經覺間,馬匹已行至小河旁。
百裡春晴慢慢從馬背上翻了下來,蹲在河邊,手揚起河水,又笑了起來,暖如春日。
謝檀牽馬站在百裡春晴身後,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恍然間想起她十三歲那年,有一次到太學找肖衍,而那日大雨瓢潑,肖衍正被百裡昭抽查功課,一時不得出門,她便一個人守在門外,撐著傘,無聊地擺弄著裙裾,裙角上繡花如飛舞了起來。
等了好一會兒,大約是等得心急了,又是百無聊賴,於是腳尖又是有意無意地去踩地上的水窪,到後來,甚至故意雙腳一併跳入水窪中,濺起水花,漸濕了裙角。
而後又將手伸出傘外,淅瀝瀝的雨水滴在掌心,然後她又用裙角擦了擦手,眼角彎成了一彎新月。
太傅百裡昭之女百裡春晴,與那些端莊嫻雅的高門女子還真是有些不一樣呢……
只不過,自己只能屏住喘息,躲在樓宇轉角處,默默望著這個小女子無拘無束的開懷笑顏,和她這些實在不符大家閨秀教養的小動作,嘴角也忍不住隨之上揚,心中被雨水濺出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也不知自己偷偷看了多久,直到肖衍出來,她才努努嘴,裝出了一副小女子微嗔的表情,對肖衍道:“我等你好久,鞋都濕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