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屋內還留有她的氣息,有她耍賴贏了的半局棋,有她隨意翻了幾頁的書卷甩在桌邊,床榻上的被褥上,還有幾近纏綿曖昧的味道,珠翠發簪留在妝鏡前,胭脂眉黛散落。
肖衍默默地坐在妝鏡前,執起梳子,梳齒間還留有幾根青絲。
小心翼翼地將發絲取下,繞指生疼,心頭也拉扯得一遍一遍無法喘息,眼眶又紅了起來。
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個日日夜夜陪伴在身邊的人就這樣死了,無聲無息,沒有留下一句話,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而她竟也如此狠心,那麼長時間以來,居然從未到過自己夢裡。
心中的恐懼猶如藤蔓生長,甚至擔心有朝一日就會真的再想不起她的模樣,連同那溫存多年的日子也一應被埋葬掉。
肖衍坐在書桌上,腦中不停描繪著百裡春晴的模樣,眼如月牙,睫如蒲扇,唇紅齒白,膚如凝脂。筆尖沾墨,落筆繪著青絲如瀑,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而畫中的人兒眉顰之間也好像添了許多離愁。
待一卷畫畫畢,沉吟了半晌,複又坐到塌旁,自斟了酒,對著空空蕩蕩的房間一杯杯飲酒。
“阿晴,今日是你生辰……”酒入愁腸,聲音也沙啞了,“我陪你過了十二年生辰,今夕何夕……卻怎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呢……”
她的笑聲似乎還縈繞在耳邊,也還在這房內久久回蕩。
肖衍紅了眼。
“肖衍,你說我穿這個好不好看?”
“肖衍,你幫我畫眉嗎?”
“肖衍,快來抱我,我走不動了……”
“肖衍,來親一下我!”
“肖衍你過來看看呀……”
“肖衍……”
“肖衍……”
想起她與自己說過的很多話,嗔怪的,撒嬌的,柔情的,唯唯從沒說過道別。或許她也如自己一般,也從未想過會道別,卻終究是離開了……
肖衍舉起酒壺,一口氣將壺中的酒全部灌下了喉,一怒氣沖上腦袋,用力將酒壺往旁側一扔,酒壺咕嚕嚕地滾到了門邊。
子賢正弓著腰踏進屋內,小心地將那酒壺拾起,謹慎地打量著醉眼惺忪的肖衍,半晌才開口道:“殿下,皇後娘娘又遣了人來,說今日是花朝節,還請您進宮陪她一道去賞花……”
“不是說了不去嗎?怎麼又來了!這些日子每天都讓人來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肖衍紅著眼,趴在桌上,袖口動了酒杯,酒杯擲落於地,“回了她,說以後的花朝節,我只在府內,哪裡都不去!”
“可方才皇後娘娘遣來的人說,先夫人臨走前留了一句話給您,娘娘說會親自告訴你……”
“什麼話?”肖衍微微抬頭,眼中有了期許。
“皇後說,要您入宮賞花,她才會跟您說。”
花朝節又稱花神節,乃是獻祭百花的節日。適時正是春和景明,萬物複蘇,無雨而百花熟,因而宮中每年都會擇機舉行祭花神的宴會,召所有高門貴胄家的女子進宮賞花,撲蝶,簪花鬢上,閑談祝酒,其樂融融,以襄天家風範。
肖衍記得第一次見到百裡春晴,也正是在這花朝節上。
只是時遷境變,不知不覺已是十二年前了。
肖衍沉著眼,只漠然地穿過人群。
入宮賞花的女子們開始掩嘴偷笑,竊竊私語,眼神脈脈地流淌了過來。
二皇子如今失了夫人,府中又沒有妾室和通房丫頭,獨其一人,算是十分潔身自好專情專一的一個人。因而百裡氏一案之後,一時間又成了宗室貴胄家未出閣女子傾慕的物件。
更何況肖衍本也是一表人才,溫潤如玉,待人謙卑客氣,毫無天家子嗣那種與生俱來的孤傲囂張氣焰,更是皇後膝下唯一的兒子,若是哪家能夠攀上這門親事,飛黃騰達自是意料之中的事。
肖衍這才走出不遠,就被幾個女子圍住,無法脫身,尷尬地團團轉,又不忍厲聲責備。
才聽到皇後在不遠處柔聲喚著:“衍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