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安將長史篩選過後的拜帖又看了一遍,這才讓管家送去各家。
她把府裡各處的管事都叫了來聽派。
“這是王府對外舉辦的第一場宴席,關乎王爺臉面,你們敲打底下的人,莫要偷懶耍滑,任何時候都要謹言慎行,府裡的事無論大小事,對外該說的不該說的,嘴巴都警醒些。”
沈歲安把該注意的需要準備的事情一一吩咐,又敲打了管事一番,讓他們回去管好底下的下人,這才讓她們退下做事。
半天就這麼過去了。
她帶著朝哥兒去陪太皇太后用膳。
看到太皇太后身邊的薛靜姝,沈歲安溫聲問,“薛姑娘的傷都養好了?”
薛靜姝連忙給沈歲安行了一禮,她被關在地窖太久了,即使已經養了一段時間,臉色依舊蒼白如雪。
“見過王妃娘娘。”
“不必多禮。”沈歲安抬了抬手。
阮照霞已經被帶回了王都城,薛靜姝就留在王府養傷,太皇太后聽說她的身世,見了薛靜姝之後,便讓她住在自己的院子。
如今薛靜姝傷勢養好,每日便陪著太皇太后抄寫道經。
薛靜姝是個恬靜內秀的姑娘,行禮之後,她安安靜靜站到一旁。
她心裡清楚,能夠活下來,並且以後不用再擔驚受怕,都是因為攝政王妃救她,只恨她能力有限,無法用更好的方法報恩。
“薛姑娘,你的舅舅在鹽湖城打聽你的下落,你可願見他們?”沈歲安目光溫和地看向薛靜姝。
薛靜姝的瞳孔微微一震,臉色似乎又白了三分。
她緊握雙手,努力剋制肩頭顫抖,“王妃娘娘,民女……民女可以不見他們嗎?”
“可以。”沈歲安的聲音堅定,“只要你不想,那就不見。”
太皇太后開口,“你舅舅對你如何?”
“回太皇太后,舅舅待我尚可。”薛靜姝低聲說。
她父母雙亡投奔舅舅,舅舅憐她身世,對她照拂有加,可表兄看她眼神讓她格外不舒服,舅母和表嫂對她更是厭惡。
表兄想趁著表嫂不在家欺負她,被她失手打傷了。
後來她就被賣給了呂家當聖女,關在鹽庫折磨。
對舅舅再多親情也在鹽庫的那些痛苦中消磨殆盡了。
她有些擔心,太皇太后和王妃會不會認為她薄情寡恩。
“待你真的好,便不會縱容你表兄將你賣給呂家。”沈歲安淡聲說。
薛靜姝跪了下來,“王妃娘娘,您收留民女在您身邊當個丫環,民女已經無處可去。”
沈歲安讓她起來說話。
她是想留下薛靜姝,但薛靜姝並不是丫環,要給她什麼樣的差事。
太皇太后笑說,“你不是要開船廠,她是個識字的,可以替你做事。”
“這樣難免要拋頭露面……”沈歲安看向薛靜姝。
薛靜姝立刻磕頭,“民女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