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墨軒裡沒有幾個侍衛,只是有些身強力壯的婆子以作保護之需,自然是不能出去探聽情況的,萬一外頭真有個歹人,在這院裡死守好歹還有一線生機。
眼下自然是無法可尋,她身子又疲累著,青溪見狀趕緊與紫竹一道將她扶進去休息。
盡管外面火光沖天,可只要沒燒到洗墨軒,方才又一番鎮喝,好歹院子裡是暫時安定下來。
孟如塵身子十分疲累,躺在貴妃榻上原本只是想歇一歇,沒想到真的睡著了。
像是沒過一會便有人又緊急著將她搖醒,動作雖然輕柔,但她心中擔心著事算是淺眠,很快睜開了眼睛。
“夫人!趙大人求見!就在外面!”
青溪人不見,這次換了紫竹。
孟如塵很快回過神來,恍惚一想想起她說的是誰,下意識點了點頭。
紫竹趕緊出去,隨後身穿黑袍暗藍紋的趙鳶大跨步走了進來。
他生的很俊俏,可以說是有種近乎女子的精緻,這還是孟如塵第一次見到他,竟然微微一怔。
但這僅僅一瞬間,因此趙鳶並未察覺出她的不對,跨步上前跨跪持劍拱手:“少夫人。”
雖然並未見過她,但還是清楚趙鳶是宋決手下的,但在這個檔口求見她——孟如塵看出他臉上的凝重,心中跳了一跳,“世子怎麼了?”
趙鳶眉毛一挑。
看來這個少夫人並不如他想的那般蠢笨。
“夫人放心,世子安全無愈,只是今夜二更時分從長信街忽然湧出許多黃巾軍,而東面的德信門被內應開啟,黃巾軍一湧而入,禦林軍金吾衛等退守二道永成門駐守,雙方打了起來,後來經核實才知是東宮的廢太子聯合安平王府及亂黨再次造反。世子傳信給屬下,怕的就是有餘黨留在都城裡闖入府邸挾持王臣的婦孺作挾持,特命屬下將您接送出去,以免有何不測。”
他幾句話說明瞭大致情況,孟如塵聽完後蹙著眉頭問:“那世子呢?”
“夫人,”趙鳶沉了口氣,有些不耐煩,“世子此時在宮中抗敵,無暇分身,您都瞧見了,外面的人開始放火了,雖然還沒有燒到這裡,但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個就不會是這裡了,屬下有耐心跟您在這裡講解,可那些亂臣賊子可沒空聽您細說。”他又拱手道,“您還是快些收拾好跟屬下走吧。”
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此時的,她只感覺心亂如麻。
想想宋決的臉,手中摸著微凸出的肚子,她深深嘆了口氣,“外頭這麼亂,要怎麼出去?”
“夫人放心,屬下已經準備好了。您穿戴盡量簡單,咱們從東門走,那邊的黃巾軍要稀鬆些,出去也快些。”
孟如塵點頭,青溪這時候也回來了,她手裡還捧著一套灰麻色的衣裙,與紫竹一道將衣服給她換上。
“這些丫頭怎麼辦?”孟如塵看到她們二人忽然問道。
趙鳶道:“夫人大可放心,那些黃巾軍主要目標是王公貴臣的妻兒婦孺,這些丫頭只要不惹事性命自然無憂。”
時間緊迫,也沒來得及與院子裡的其餘人等說話,青溪與紫竹簡單收拾了行囊,一左一右扶著她走後門的小巷子乘車行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