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就不用多說了。”她笑盈盈地理了理衣角,道:“只是這長白參我家香月還等著入藥——”
可真是厚顏無恥!
明珠心裡氣憤,剛要再開口,卻忽然瞧見旁邊立著一直不作聲的青溪與紫竹。
她驀然一回神,剛好瞧見青溪朝她使了個眼色。
她想要說出的話頓時又吞了回去。
只聽孟如塵輕笑一聲,那聲音像是嘲諷、又像是帶了一絲不屑。
周唐氏是個精明人,怎麼會聽不出來。
“三小姐是什麼意思?”她看向孟如塵,“若是不願意給我也不強人所難!只是今日這事我必須得與姨母好好說道說道,免得長久下去,府裡的丫鬟婆子們都學的明珠姑娘這話,那可就不太好了!”
“表舅母。”孟如塵收起了笑容,冷聲道:“就算你與香月表妹住在孟家,說到底也不過是孟家的簷下客,總有一日是要回去的。莫說其他,就算揚表弟秋闈後榜上有名,以後入朝堂或是文官任職,還是都需得我父親的照看,你不想想香月表妹,也該為揚表弟打算才是——”
三皇子與太子的爭鬥是愈發的激烈,因著永帝的病,朝堂紛爭更是一觸即發。莫說剛入榜的新臣,即便是朝堂上的臣子也都是人人自危,不敢輕舉妄動。
兩派爭鬥下,有關系的自然是能保全,可若是沒有半分家世關聯的,就算是做了炮灰皇帝也不會知曉半分。
周揚若是想在文職堂任職,前前後後都需要孟安霖的關照。
這樣淺顯的道理,按理說周唐氏並非不懂。只是她近來卻為了周香月屢次與孟家人起沖突,這維護之意,根本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
若是往常,為了息事寧人,孟如塵也願意拿物件打發了她。可這樣奇怪的態度,倒是讓孟如塵心裡起了懷疑的念頭。
周唐氏聽後果然按捺不住,直瞪著孟如塵揚聲道:“我雖只是鄉野出來的婦人,可也由不得你個小丫頭威脅我!風水輪流轉,以後誰靠誰還指不定呢!話別說得太早!”
孟如塵冷冷一笑,嘲諷意味十足:“哦?表舅母這話可把我說糊塗了,莫說周家這幾十年都未有人出仕,即便是現在的揚表弟也還住在我孟家待秋闈中。再說了方才我也說過,以後揚表弟也是要靠我父親上下打點才有機會入仕,可若是要做到我父親那般模樣,少說也要幾十年去了。只是這天災人禍的,也不知道表舅母還能不能等到那一日都還難說!”
“你!你怎知我沒有個好的靠山!我家香月的身份能是隨便讓你們知曉?待以後......”
“娘!”
就在周唐氏接下的話幾欲脫口而出,卻被另一道虛弱有力的聲音打斷。
周唐氏一愣,卻見被丫鬟扶著立在門口面色蒼白的周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