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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周香月再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進內屋，她面無血色，額頭上還纏著一圈白布，映襯的她本就白皙小巧的臉越發的惹人疼惜，她穿著白色的裡衣，想來是來的著急，外面只披了一件繡著芙蕖的外襖。
她走進來後，推開丫鬟的攙扶，端正的行禮：“我原本是勸著她別來叨擾三表姐的，可娘她不聽我的勸硬是來了，還擾了三表姐的清淨，我在這裡代她給您賠不是，希望您別怪罪於她。”
周唐氏自進了清悠院便是頤指氣使，三挑四撿的，彷彿看誰都不順眼，逮到犯個小錯的丫鬟都要擺主子的譜說上半晌。
而周香月不但謹慎做事，小心翼翼，周唐氏這般放肆按著常人來說，她應該是最為樂意瞧見周唐氏倒黴的——可她不但沒有冷眼旁觀，甚至拖著病體到主屋代她向孟如塵請罪。
這母女倆真是奇了。
其實方才孟如塵故意言辭激烈，為的就是讓周唐氏說漏嘴，雖然半路殺出個周香月，但僅憑她的只言片語，孟如塵心裡已經確定了那個念頭。
她彷彿不在意一笑，道：“表妹不必如此。表舅母原是長輩，我本不該與她做這無謂之爭。”只是到此處她話鋒一轉，“但明珠是我院裡的丫頭，就算不用我懲罰，也自然有一等的丫頭拘束管教。且明珠打小伺候我這麼些年，只要不過分的放肆我也不會太過嚴束，表舅母的心意我領了，只是我這屋子裡的事就由我自己打理就好，不勞煩表舅母操心。”
周唐氏難得地沒吱聲，倒是周香月再行一拜：“是，三表姐說的是這個理兒。”隨後她像是說給周唐氏聽，“娘今日本就不該來，那長白參是舅母留給表姐，我又如何能為了一點傷強要了來？娘以後便在東院待著，無事別來擾了三表姐的清淨。”
孟家的丫頭對於這母女倆的印象一直是停留在兩年前，可是從未見過敢這樣對周唐氏說話的周香月。
而周唐氏的反應更是讓人出乎意料。
她瞟了一眼周香月，訕笑著道：“香月說的是，母親今日做的是不對，以後一定改。”
待孟如塵恢複了往日的淡笑後，母女倆人這才一前一後出了內屋。
明珠驚訝地張大眼睛：“真是奇了怪了，周家小姐那麼懼怕表太太，居然也是喝止住她，而且表太太居然像是怕她似得！”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孟如塵在心中慢悠悠道。
能讓周唐氏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無非是知曉了周香月玉佩以及牽扯的身世罷了。
至於是從哪裡知曉的......這倒是值得一探究竟。
雖然有些奇怪，但經此一事後的成效是有的。
周唐氏不再在清悠院裡隨意使喚丫頭做些無意義的事，而是整日在屋裡照顧周香月的傷，看起來真如一個好母親一般賢淑。
清悠院也難得恢複了些平靜。
正是晚食時分，碧音院的正院內暖閣裡，趙姨娘半躺半臥在貴妃榻上，撫摸著圓潤的肚子，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丫鬟千兒提了食盒進門。
“廚房的王大娘知道姨娘近日胃口不好，特地親手做了松瓤玉油卷、小米百合粥，以及幾樣開胃的小菜，姨娘快用用看合不合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