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好奇得撓心撓肺,偏偏不好追問,只能飽含惡意地問著他:“過了宵禁可就回不去了呀。”
她嬌俏明豔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迷濛,一絲曖昧。
胤禟本就不曾對她是否留宿這件事想入非非,而他此刻看她這副促狹又含情脈脈的模樣,卻是隻消一瞬便明白過來,知道她又想歪了。
他沉了臉色,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洋人於男女之事上放得開,可我受不了,受不了你這樣。”
玉榮愣了一下,心底心思百轉千回。
一會兒嫌他封建老爺的病又犯了,一會兒又似乎知道了他為什麼不喜歡與她親近了。
她笑了笑,露出點點羞澀,嘴上卻依然大膽:“我只對你這樣呀,因為我是想讓你當我第一個男人的。”
她想,後半句應當也不算假話吧。
可是,她能給的只有芙蘭卡的初夜,就像之前的完顏玉榮和董鄂玉榮一樣。
胤禟臉上的陰沉淡化了一下,又馬上被一層惶然與失落籠上,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參透了她話裡的漏洞。
他緊抿著的唇鬆了鬆,伸手將她鎖進自己懷裡,狠聲道:“可是我想當你唯一的男人。”
玉榮伏在他懷裡,眼睫動了動,沒有言語。
不知不覺中,她開始不喜歡為了哄他開心而騙他了。
七夕那夜下了雨。
玉榮聽著雨聲醒來,卻發現她又被發配到新的周目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四下望了望,然後看著窗外陰雨綿綿的天氣出神。
記憶中的昨天,她跟胤禟纏綿了一夜,芙蘭卡的身體素質比她本身要好,而胤禟也似乎忍了許久,所以十分瘋狂。他們到後來也不知怎的,累了也不肯撒手,仍是互相撫摸著對方的身體,聽著外面的雨水打在荷葉上的“噼啪”聲,也忘了是怎麼睡著的了。
玉榮揉了揉腦袋,卻是愈發摸不清楚開啟新周目的契機和規律了。
她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這個周目的設定,這次的身份倒十分刺激。
父親是江南道臺,叫傅德,四品的官兒,卻也是一路走關繫上來的。因為他是九阿哥的門人出身,一路爬得也快,主管著糧道,雖是肥缺但也沒少孝敬八爺黨。
只不過前陣子她這便宜爹手腳不幹淨,被禦史給奏了,吏部也跟著摻和了一腳,偏偏這裡還有四阿哥的人,可夠八爺黨喝了一壺。
這傅德雖然保住了頂戴,卻連降兩級,左遷到了福建,但多少還能繼續為八爺黨撈油水,只不過是戰戰兢兢的,唯恐被那幾個爺們當棄子打發了,於是他便搜羅了許多金銀美女送到了京裡來,希望能哄得九大爺開心開心。
玉榮回想到這裡,不由冷笑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目果然很短吧_(:3ゝ∠)_
悄悄說我本人特別喜歡下一個故事的
☆、涉江採芙蓉一)
「歌中醉倒誰能恨?唱罷歸來酒未消。」
原本玉榮作為傅德的女兒是不在進獻名單裡的, 這些被挑出來的女孩子多是揚州瘦馬, 傅德就算想賣女求榮, 也不會用這種法子自貶身價。
傅德原本是看中了玉榮的表妹,表妹自幼失怙,沒有倚靠, 幾乎是任人宰割。玉榮與她感情好,又看不起傅德的作為,便自願瞞著家裡頂替了來。
雖然到了這會子早已東窗事發, 但傅德遠在江南,權勢有限,手實在是伸不過來。
況且玉榮已經在何玉柱面前露過了臉,原本何玉柱還想打發她走, 但不知怎麼的又將她留了下來, 交給專門調.教瘦馬的師傅加緊培訓去了。
“榮姐姐,你怎麼還沒起呢,師傅催了。她說姐姐今兒一定要把霓裳舞練出來。”屋門輕輕一開,門後走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身量十分嬌小。
玉榮看著少女眼熟的面孔愣了愣, 記得她以前是她的貼身丫鬟,涵月。不過這次涵月只是被當做瘦馬調.教的姑娘之一,住在她隔壁。
“好, 謝謝你。”玉榮下床,從箱子裡找出一套漢女穿的衣裳,上衫下裙, 袖是琵琶袖,裙是百褶裙,料子還算精緻,穿在身上很是凸顯漢家女子的嫋嫋婷婷。
“姐姐的身段兒真好,怪不得師傅看重姐姐。”涵月略為豔羨地看著對鏡梳著的玉榮。
這會兒玉榮已恢複原本的相貌,大概十四五歲的模樣,因她身體發育得尚早,已稱得上玲瓏有致。
不過她在這群姑娘們裡算年紀最大的,其他姑娘都如涵月一樣未及豆蔻之年,非但沒有張開,每日還只許吃一小碗粥和青菜,個個都長得瘦瘦小小的。
從離家開始,玉榮每日也只能跟她們一樣,吃很少的東西,腰腹瘦了兩圈,反倒顯得胸與臀更為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