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對啊,我們在bond street這裡,他手機可能靜音了,所以沒聽到。你要找他嗎?我把電話給他?”
“不用,”他接道,“我在你們家樓下,你們倆能回來一趟嗎?”
我還有些猶豫。石越卿忙了這一個月,我們都沒有好好的出來逛逛。今天本想要膩在一起一整天的,買禮服只是第一步。
還沒有待我答話,只聽左歡又說道:“小滿,告訴越卿快一點。”
頓了頓,他才又加了一句。
“出事了。”
我心中一凜,答應了一聲,剛想問問清楚,他卻緊接著就掛了電話。
櫃臺上的服務員小姐已經把禮服包裹好遞給了石越卿。他似乎還不死心地想把最後一件拿下,我在這時候拉住他的胳膊。
“石越卿,”我看看他,“左歡在我們家樓下,他想讓我們立刻回去。”
他皺眉問道:“什麼事?”
我攤了攤手。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看著前方,眉頭緊鎖,沒有看向我。前方遇到一個紅燈,車子停下來,他一手還把著方向盤,卻在不經意之間又開始捏自己的食指。
我很鄭重其事地,用自己的雙手握緊了他的手。
“你別太擔心啊,”我試圖寬慰他,“左歡是一個多會小題大做的人啊,搞不好根本就沒有什麼事,說不定啊,他就是想吃咱家冰箱裡的紅燒肉了。”
我故意說得很輕松,想逗他笑一笑,但卻沒有成功。他沒有看我,目光落在我的手指上。那枚摘不下來的戒指就像是長在我的無名指上一樣,似乎已經成為了我身體中的一部分。
他慢慢地用手指摩挲著它,若有所思,卻一言不發。
直到後面的車子響起來不耐煩的鳴笛聲。
我們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左歡,他就坐在樓下大堂的沙發上,見到我們回來,立刻就起身迎上來,面色嚴肅。石越卿見到他,開口便問到底出了什麼事,然而左歡卻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心下了然,立刻很識趣地說道:
“你們倆上樓去聊吧,我去超市買點東西。”
說罷我就準備離開,結果還沒有來得及轉身,胳膊上就傳來一股大力。我被石越卿十分霸道地直接拉回他的身邊,然後他用手指扣住了我的。
“別吞吞吐吐的,”石越卿看向左歡,“有什麼就說吧,沒有什麼是小滿不能聽的。”
左歡撇撇嘴。
“看來小滿上回作到胃出血是真的給你嚇得不輕啊。”他邊說著,邊跟我們一起往電梯走去,“終於不敢再一個人扛事了,有長進。”
“別貧。”我們上了電梯,石越卿按下了九樓,“到底有什麼事,趕緊說。”
左歡終於不再打岔,正色起來。
“是你弟弟,石在煜他之前投資養海參賠了以後,手頭沒有錢,不是把你爸律所百分之十五的股權賣給伍家了嗎?我剛得到的訊息,”左歡微微頓了頓,電梯還在上行中,“他拿了賣股權的錢去借貸融資炒期貨,結果賠的血本無歸,在外面欠下了兩千多萬的債。”
我聽聞,十分震驚地看左歡。兩千多萬,多大的一個數字,說賠竟然轉眼就沒有了。
石越卿聽罷這件事,倒是很淡然,面上也看不出什麼驚訝神色。電梯在九樓停下,“叮咚”一聲,我們都走出去,石越卿從衣兜裡掏出鑰匙開門。
“越卿,”左歡說,“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驚?”
“有什麼好吃驚的?意料之中。”我們進了門,他徑直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喝,“我早就知道石在煜是一個無底洞,只會越填越深,絕不會有填滿的那一天。從當初拉斯維加斯的賭債,到後來投資各種五花八門的專案,再到現在借錢融資炒期貨,都是可以預見的。”
他說到這裡,轉回身來面向左歡,眼睛卻望著杯子裡的水面,冷笑了一聲,諷刺道:
“不過石在煜這個敗家的手段,還真的是花樣百出。從前我也是小瞧了他。”
我將新買的禮服放到臥室去掛好,聽到左歡的聲音繼續傳來。
“真的是小瞧了他們母子。欠債還不算完,石在煜他媽知道她兒子欠債以後,趁著你爸正在準備股東大會重選董事會主席的事情,不動聲色地把這件事瞞住,暗中把你爸還有他律所戶頭上的錢全部轉走,然後帶著石在煜逃到美國去了。”
我從臥室出來,聽到這個訊息,整個人都愣了。再回頭去看石越卿,他也是被這個訊息震住了些,眉頭緊鎖,不可置信地看著左歡。
過了有一會兒,他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