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她站在過道上,“你們談個戀愛為什麼總是我跑腿啊,你快出去吧,你家石先生在門口等著你呢。”
我愣住了,“啊?石越卿?他回來了?!”
“嗯我看到他了,他就在音樂廳門口……誒小滿,你慢點,你別跑啊!”
我幾乎是一個跳高蹦起來的,像一隻歡脫的兔子一樣飛奔出去。
音樂廳外面的迴廊裡有很多我認識的人,大家正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說說笑笑。我沖出來,要扒開人群才能到門口去。於澤宣正在售票處翻看下一個月ore ha的音樂會安排,看到我急匆匆地跑,叫我道:
“小滿,下半場馬上開始了,你去哪兒啊?”
我沒停下腳步,只是回頭應道:“有人在等我!”
一月底的倫敦天氣很涼,我出來得急,外套也忘記穿。從音樂廳剛一出來,就覺得一陣涼風迎面襲來。我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卻還不忘四處張望。
然而下一秒,我就被裹進一個懷抱裡。
不用回頭,我也可以知道是他。熟悉的露水清香在那個瞬間裡就環繞住了我,他的溫度,他的手掌,他的懷抱。我被他裹在大衣裡,滿心只覺得這裡是全世界最溫暖的地方。
“出來怎麼不穿外衣?”他說道,聲音沉沉的,比大提琴低,卻比低音提琴潤。
“汐凰告訴我你來了,我怕你等急了。”我輕輕地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這次時間可能會長點嗎?”
他在我身後半晌都沒有聲音,我只感到他抱我抱得越來越緊。音樂會的下半場已經開始了,我聽到讓觀眾回到座位上去的小廣播,然而我卻再也無心去想別的了。
音樂廳門口的燈光柔和地籠罩住我們,夜色裡,我驚喜地發現倫敦竟然下起了小雪。
“下雪了!”我在大衣裡緊緊握住他的手,“來了倫敦第一次看到雪!”
他許久都沒有答話,但我卻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就在我的耳畔。莫名的,我心中忽然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他今晚有點反常。
“小滿,”他很慢很慢地叫我的名字,“我們明天去牛津吧?”
“牛津街?好啊。”
“不,牛津,城市。”
我怔愣了一下,終於回頭去看他。一眼就看到他濃濃的眉,還有兩根長長的龍須眉毛。幾天不見,它們終於又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了。
“你臨時約我啊,”我撒嬌道,“我是這麼好約的嗎?”
他微微低頭望著我:“約不到嗎?”
“約得上,”我十分沒骨氣地應道,“只要是你,什麼時候都約得上。”
倫敦的雪越下越大,但卻落地即化,無聲無息的。馬路上有一輛輛車子呼嘯而過,街上行人很少,這中心地帶,竟莫名令我感到安寧。我摸到他腕子上的貓頭鷹手串,那是我送他的新年禮物,他一直戴著,從未摘下來過。
過了很久,我才聽他緩緩在我耳邊說道:
“小滿,我想你了。”
……
陷在愛情裡的人都是裝睡的人,沒有人叫得醒他們,是因為他們不想醒來。他們寧願做鴕鳥,將腦袋埋進沙子裡面,對已經預感到的沙塵暴視而不見。
聽到他說想我的那一刻,我不知為何,竟恍然記起我許下的誓言。我答應他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放棄他;我發誓,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
有些道理,總要被現實的巴掌扇過以後才會明白:
世上最脆弱的誓言,莫過於此。
作者有話要說: 減肥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減下來的人卻寥寥無幾。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覺得我寫這句就是為了諷刺自己。
……
要開虐啦!提前預知一聲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