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他的大衣下面環住他精瘦的腰身,眼睛澀澀的,我使勁眨了眨。
“嗯,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我發誓。”
……
田小姑娘把她師姐音樂會的票給了我,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石越卿那邊卻因為臨時要出差,不得不放了我鴿子。他跟我說的時候聲音裡都是歉疚,我雖然心裡有點空落落的,但是還是安慰他說沒關系。
我問他這次要多久啊?
他說這次要看情況,他也不確定。
於是我打了一個電話給joanna,約她下週四一起去聽音樂會。她笑嘻嘻地問我,怎麼不約男朋友呢,我只好照實回答說他出差了。
那隻小鳥還貼在冰箱上,我下意識地走過去,用手指點它戴著藍色軍帽的小腦袋。
石越卿不在,我忽然空下大把時間,幹脆都耗在琴房裡。汐凰說我的生活太單調,怎麼除了談戀愛就是彈鋼琴,還能不能有點別的事情了?
我聳聳肩。
週四那天joanna先約了我去喝茶,然後我們一起去ore ha。她一直對我的戀愛故事好奇不已,剛剛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來。
“快說吧,”她眸子都亮了起來,“你們怎麼忽然一下子就在一起了啊?”
聽她這樣說我笑了笑,但是回頭一想,她倒也沒有說錯。我是九月初才認識石越卿的,而我們十月中旬就在一起了。為什麼會這麼快,我也解釋不清。可是就像兩塊磁鐵,一旦相見,貼在一起就變得順理成章。
我還沒說什麼,joanna忽然又說道:“小滿,他是英國人嗎?”
“不是啊,”我瞪大眼睛,“你見過他的,他哪裡像英國人了?”
joanna說:“他是長得像亞洲人,可是他的英文那麼流利,口音又那麼地道,聽上去就像英國本地口音一樣。”
我笑起來,她誇石越卿,比誇我還更令我開心。
“他在這裡待得時間長些,這也算正常啦。”我嘴上謙虛著,心裡卻美得不行。
我們晚上提前了半個小時到,廳裡已經陸陸續續開始有人進來了。汐凰的師姐在我們學校很有名氣,是數不清的國際大賽獲獎選手,這一場音樂會來的熟人很多。
汐凰坐在我的左手邊,右手邊的座位是joanna。田小姑娘到的稍晚一些,坐下以後跟joanna打了招呼,便問我:
“小滿,你有節目單嗎,我師姐今天晚上彈什麼?”
我搖頭,“不知道,要不我去門口買一份吧。”
前排的人聽到我們的對話,回過頭來,我這才發現原來是我的師哥於澤宣。他看到是我,笑道:“小滿,你們也來了?”
我同他打了一個招呼。
音樂會還沒開始,他半轉過身子,遞給我們一份節目單:“別去買了,可以看我這份,我已經看過了。”
我接過來,道了謝。
汐凰的師姐上半場要彈一首莫紮特奏鳴曲和普羅科菲耶夫的奏鳴曲。兩首奏鳴曲不同時期,風格迥異,我十分期待。下半場她會演奏格什溫的三首小前奏曲,最後用肖邦的二十四首前奏曲收尾。
看到這個節目單我不禁又想到石越卿。他要是來了就好了,我就可以問問他喜不喜歡這套前奏曲。他若是喜歡,我就也去學一學,可以專門彈給他聽。
我特別喜歡為他一個人彈琴的感覺。
音樂會準時開始,燈光暗下來,如潮般的掌聲響起。汐凰的師姐身著長長的黑色晚禮服,腰間是一條紅色的絲綢腰帶,打上了精緻漂亮的蝴蝶結,襯得她整個人腰肢纖軟,婀娜多姿。她走上臺來,距離太遠,我看不清她的臉,卻只覺得一股蓬勃而發的自信氣場渾然天成,舉手投足間像是一位天生的演奏家。
那場音樂會汐凰師姐彈得相當好,上半場的兩首奏鳴曲,一個是d大調一個是d小調,莫紮特奏鳴曲音色細膩樂句完整圓潤,和普羅科菲耶夫金戈鐵馬的氣勢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中場休息的時候,大家都嘖嘖稱贊。於澤宣起身跟我們搭話,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樓下的吧臺喝點東西。
汐凰和joanna都說好,我有些意興闌珊,不太想動,回絕了他。
中場休息的時間挺長的,很多人都起身出去活動活動筋骨。我留在座位上看汐凰師姐的簡歷,不住地在心裡驚嘆。華麗的簡歷裡,大大小小的比賽獲獎名單都列出一長串,回頭再想想我自己,我不禁感到追逐夢想的路還有好遠。
我正低頭看得認真,卻忽然聽到有人叫我。一回頭,看到汐凰急匆匆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