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三大青樓?”柱子從不曾涉足這些地方,聞言立刻瞪大了眼,一副鄉下土包子的模樣,“哪……哪三大青樓?”
那年輕人不曉得柱子與卓雲究竟是何關系,心中雖對柱子很是鄙夷,面上卻不露半分,正欲解釋,一旁的卓雲忽地插話道:“小紅樓、杏花樓和妍華軒。杏花樓的疊翠擅歌樂,人美歌甜,姿色無雙,妍華軒的雲夢擅撫琴,清麗雅緻,秀美大方,至於小紅樓麼——”她輕輕搖頭,“我卻是不清楚了。”
“小紅樓的晚碧,”那年輕人的眼睛閃閃發光,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迷醉的神色,“晚碧身段婀娜,嫵媚動人,一支胡旋舞豔冠益州。”
卓雲“撲哧——”一笑,終是沒有作聲。那年輕人見卓雲如此反應,頓時有些不服氣,急道:“莫非小兄弟以為,整個益州還有誰的舞技能比得過晚碧不成?”
卓雲連連搖頭,止住笑回道:“在下並無它意,兄臺勿怪。不過是在想今日誰能勝出罷了。”她不欲與此人再多糾纏,朝柱子使了個眼色,二人正欲離開,柱子忽地眼睛一亮,指著湖中的一艘遊船道:“二弟二弟,你快看,那船裡是不是劉二少?”
卓雲循聲望去,果然瞧見劉二少站在湖中一艘豪華遊船的船舷上看風景。柱子立刻高興起來,也懶得跟卓雲商量了,扯著嗓子朝船上大聲喊:“喂,劉二少爺,這裡——我是柱子啊——”
他嗓門實在是大,引得周圍遊客紛紛側目,柱子卻是半點不覺得尷尬,依舊大喊大叫,直到船上的劉二少終於聽到動靜,微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爾後示意船伕將遊船劃到岸邊。
“劉二少,這船是你家的嗎?”柱子很不知道客氣,咋咋呼呼地問:“船上還有沒有位子,我和二弟也想去湊湊熱鬧,還能擠得下麼?”
劉二少深深地朝卓雲看了一眼,眸中有隱隱的笑意,嘴裡卻道:“雖說不是我的船,不過倒是可以作主請二位上來。”說話時,下人早已乖覺地鋪好了引橋,柱子立刻地拽著卓雲上了船。
岸邊方才與他們搭話的那小子呲牙咧嘴地也想跟上來,被劉府下人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沒奈何,訕訕地走了。
上得船來,柱子才發現這遊船竟比他想像中還要大不少,往下共有三層,底下兩層被分別隔成小間,唯有三樓是個獨立的大廳,裡頭擺放著不少桌椅矮幾,顯然是主人宴客的地方。
“乖乖,這也太氣派了。“柱子眼睛也不眨一下死死地盯著大廳裡的陳設,湊到卓雲耳邊小聲地道:“二丫,這劉二少家裡頭這麼有錢吶?”
卓雲眯了他一眼,“沒聽說這是別人家的船麼?”
劉二少也笑著回道:“說起來也不是外人,這船的主人是龍鳳銀樓的韓老闆,將將與宋家訂了婚事,因著今日有貴客來,便請了我過來作陪。不過這會兒貴客還未到,我便倚在船邊上看會兒風景,不想竟遇著了你們。”
卓雲微訝,“是宋掌櫃的岳父韓老闆?”她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劉二少的聲音,“咦,這麼早他們就到了?”
卓雲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只見陸鋒在眾人簇擁之下不急不慢地朝岸邊走來,一如許多年前她初見時那般,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真真地世家子弟。
關於他們的再見,卓雲想像過很多次,氣得狠的時候,甚至想著沖到陸鋒面前作個了斷,她一直懷疑自己再見著他的時候能不能冷靜下來,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太多太複雜,以至於讓卓雲不知道自己對他是該愛還是該恨。
當陸鋒一點點地靠近時,卓雲忽然發現,其實那些恐懼和懷疑都是多餘的,她竟然能安安靜靜地面對他,腦子裡沒有亂成一團麻,沒有糊成一鍋粥,更沒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垂下眼,隔著許多人遠遠地看著他眾星捧月一般上了船,又上了樓,最後與大群人一起進了三樓大廳,便再也不見人影。
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靜,就連卓雲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多的愛和恨怎麼會忽然全都消失了蹤影,她以為它們全都深藏起來,可是,直到陸鋒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時間真的是可以治癒一切,經歷過兩輩子,加起來一共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陰真的可以讓那些愛恨情仇都漸漸地淡去。
雖然心裡還有些隱約而模糊的痛楚,可是,她是方卓雲啊,是方頭山的大當家,她怎麼會因為這麼一點點的難過就投降。
“真威風啊!”柱子道。許是被陸鋒的架勢和排場給鎮住了,柱子說話時聲音低了許多,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壓低了嗓門,生怕被人聽到似的。
劉二少解釋道:“是京城來的貴客,京城陸家的大少爺,便是新來的刺史在他面前也是客客氣氣的,更不用說我們這些平頭百姓。”
柱子一臉茫然,他對世家大族什麼一點瞭解也沒有,什麼陸家、賀家,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區別。若不是陸鋒方才的出場太過紮眼,他也不至於如此關心。
“意思就是,以後離他遠遠的,越遠越好,這樣的人咱們惹不起。”卓雲小聲叮囑道。柱子連聲應下,臉上微微有些發白。
劉二少笑道:“方大哥也別太擔心,這陸大少爺無緣無故地斷然不會來尋咱們的不是。”說罷,又道:“一會兒宋掌櫃興許也會到,我聽韓老闆說,也喚了他來作陪。”
卓雲揚眉看他,似笑非笑,“這韓老闆也不怕宋掌櫃被三大名樓的美人們晃花了眼,一時把持不住,不等成親就往屋裡添了人。”
劉二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指地道:“二公子玩笑了,男人們常年在外頭應酬,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誰會當真不成。宋掌櫃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
卓雲愈發地笑得高興,好看的眼睛微微彎成月牙,形成美好的弧度,“不如我們打個賭。”她胸有成竹地道:“宋掌櫃到底是我們同安堂的東家,我就不拿他開涮了,不如,就賭今兒那位貴客吧。疊翠、雲夢、晚碧,他今晚必得帶走一個。”
劉二少笑笑,“這也不稀奇。”
“我的意思是——”卓雲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意,渾身上下竟隱隱帶上了些許戾氣,“他會——贖身,你懂的……”
劉二少失笑,連連搖頭。
“那就打賭吧!”卓雲道,她的目光落在三樓緊閉的大門上,心裡想,現在的她到底是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在與劉二少打這種賭?真是匪夷所思!
雖說劉二少完全不相信卓雲的猜測,但依舊不肯與她打賭,“到底是京城來的貴客,我們私底下議論已是不好,如何能拿他作賭,若是傳到那位公子的耳朵裡,恐怕不好。”劉二少行事一貫穩妥,說得不好聽,就是謹慎得過了頭,卓雲有些掃興,皺了皺眉頭道:“無妨,回頭宋掌櫃來了,我去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