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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對他們打賭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樓上的宴會上,不住地朝卓雲道:“京城來的世家子弟就是不一般,你看那氣度那排場,一看就跟咱們益州人不同。你看他生得那麼俊,刺史家的大少爺跟他站一起,簡直沒法兒看。咱們益州的年輕人裡頭還真沒誰比得過。”
卓雲冷冷道:“我可不這麼看。要說生得俊,咱們家石頭才長得好呢,個子也高,氣度又沉穩,怎麼就不如他了。”說老實話,賀均平的相貌也許不遜色於陸鋒,可這些年來他一直跟她們住在益州,往來都是城裡的平頭百姓,住得久了,身上難免帶著平和親切的氣質,相比起陸鋒通身的氣派,便顯得不如那般矜貴。當然,這平和親切的氣質也只是卓雲眼中的,至於旁人怎麼看,便不得而知了。
柱子立刻咧嘴笑起來,一拍腦門道:“我怎麼把石頭給忘了!二弟說得是,咱們家石頭才長得好呢。梅花衚衕裡的沒出嫁的姑娘們全都盯著他,這些天他不在,人都問到家裡頭來了。”
其實他說得也不準確,事實上,衚衕裡的姑娘們只有一半盯著賀均平,剩下的另一半,全都對卓雲虎視眈眈,畢竟,說起漂亮,方家二少爺認第二,恐怕整個益州城沒有哪個男子敢稱第一。
他們兄妹倆說得興起,劉二少在一旁看得苦笑連連,直到他眼尖地瞅見宋掌櫃到了岸邊,才趕緊打斷他們的對話道:“宋掌櫃到了。”
柱子趕緊起身去迎,大老遠地朝他揮手打招呼。宋掌櫃瞥見他,微微一愣,旋即又瞅見了卓雲,臉上終於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待走近了,才苦著臉撫著額頭悄聲問卓雲,“你知道今兒船上要做什麼不?一個女孩子,怎麼也跟過來了。”
卓雲笑得很歡樂,“這一年裡頭就今兒晚上最有意思,若是錯過了,豈不是還得再等一年。宋掌櫃不厚道,這麼好看的熱鬧也不招呼我一聲。”
宋掌櫃拿他沒轍,無奈地朝劉二少搖搖頭,小聲埋怨道:“你怎麼也讓她上船了?這小子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回頭可千萬別鬧出什麼事來。若是平日裡也就罷了,今兒船上可是有貴客。”
劉二少淡淡地笑,“二公子一向穩重,我倒是不怕。不過——”他話音一轉,眸光在三樓掃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朝宋掌櫃道:“方才二公子想與我打賭,我沒答應。正巧這會兒宋掌櫃到了,你們二人倒是可以賭一把。”
宋掌櫃心中暗道不好,仔細一問,待曉得卓雲在賭什麼,頓時臉都黑了,沒好氣地朝卓雲罵道:“我說方卓雲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怎麼盡折騰這種事,這要是傳出去,以後要怎麼嫁——”他話未說完,忽地想到什麼,又揮了揮手止住話頭,反問道:“你怎麼忽然想到這上頭去了?”
卓雲閑閑地笑,“閑著無聊找些事做罷了。不如宋掌櫃與我賭一把,你是大老闆,反正也不在乎這幾百兩銀子。”
她一開口就是幾百兩銀子,口氣大得讓宋掌櫃蹙起了眉頭,忍不住多想起來,“你手裡頭才多少現銀?上回去洪城給了石頭不少,現在剩下的恐怕不到兩百兩銀子,莫非還想把手裡頭所有的銀錢全都押上?”這很不對勁,眼看著柱子也快要說親了,她怎麼會冒冒失失地把身上的銀子全都投出去,方卓雲絕非如此莽撞之人。
難不成她知道些什麼?
宋掌櫃狐疑地看她,問:“難不成你聽到了什麼風聲?疊翠、雲夢還有晚碧,莫非她們與陸大少爺見過?”
卓雲故作高深地笑。
宋掌櫃也笑笑,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她,朗聲道:“我今兒身上就帶了這麼多,你若是說中了,這銀子就給你。若是錯了,我也不問賠,怎麼樣?”
卓雲掂了掂手裡十兩重的小元寶,撇撇嘴挑剔道:“真小氣!”說罷,還是毫不客氣地把銀子收了起來,一本正經地回道:“疊翠前幾日略感風寒,嗓音不適,今兒花魁與她無緣,雲夢心高氣傲,放不下身段,恐怕也難以勝出,倒是晚碧攻於心計,城府極深,且小紅樓兩年無緣花魁,此次定志在必得,十有八九是她笑到最後。”
卓雲對這幾位“故交”知之甚深,尤其是小紅樓的晚碧,更是上輩子的死對頭。晚碧比她大一歲,相貌生得極為嫵媚,身段兒也柔軟婀娜,正是練舞的好材料。她比卓雲早一年進小紅樓,本最受嬤嬤看重,不想偏偏卓雲也進了樓裡,又被京城來的司徒大家收為弟子,二人便成了死對頭。
晚碧的舞姿倒也不能說不美,只是用司徒大家的話說,流於媚俗。同樣是劍舞,卓雲舞出來是英氣勃發,飄逸鮮活,讓人心潮澎湃,而晚則永遠都是狐媚入骨,風騷多情。司徒大家很看不上她,晚碧不敢忤逆她,則將所有的嫉恨全都發洩在卓雲的身上。起初那兩年裡,卓雲沒少受她的陷害,直到後來她漸漸聰明些了,這才與她針鋒相對,既便如此,她還是被她害過好幾回。當然,以卓雲的性子,自然也都一一還了回去。
今兒這場花魁大賽,晚碧多得是辦法讓那兩位在臺上出醜。
“你說的是花魁大賽。”宋掌櫃蹙眉看她,“不是說陸大少爺麼?”
卓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誰能勝出,那陸大少爺自然就看上誰,你不信麼?明兒大早,陸大少爺相中了青樓名妓的訊息便能傳遍益州大街小巷。”
宋掌櫃定定地看著她,臉色很是難看。
卓雲挑眉,譏笑著道:“怎麼,宋掌櫃不信?”
宋掌櫃不說話,劉二少的臉上也露出尷尬的神情,欲言又止。柱子愣愣地看著她,半張著嘴彷彿已經傻了。
卓雲終於察覺到什麼,猛地回過頭,正正好對上陸鋒波瀾不驚的眼睛。
“不說宋掌櫃,”他看著她的眼睛,眸中有說不出的複雜意味,“便是在下自己也是不信的。”他朝宋掌櫃和劉二少點了點頭,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若有所指地朝卓雲道:“這位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身後的侍衛輕輕咳了兩聲,卓雲隱約認出這就是當日伏擊過她的那個蒙面人,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爾後板著臉面無表情地朝陸鋒道:“陸公子恐怕認錯人了。”說罷,又朝他拱了拱手,很不客氣地告辭走開了。
宋掌櫃臉上有些掛不住,生怕惹惱了陸鋒,趕忙上前致歉道:“這是在下鋪子裡的下屬,腦子不大好使,還請陸大公子莫要往心裡去。”
陸鋒的目光追著卓雲一直到她轉彎到船舷的另一邊,待實在瞧不見人了,這才緩緩回過頭來漠然地看了宋掌櫃一眼,問:“他叫什麼名字?”
宋掌櫃頓了一下,手心滲出薄薄的汗來,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道:“姓方,方卓雲。”
柱子緊緊跟在卓雲身後,一邊跑還一邊往回看,待實在瞧不見陸鋒了,這才一把拉住卓雲道:“別跑了別跑了,那小子看不見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