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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是走不出來的。”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搭檔,“如果沒走出來,只能說明過的時間還不夠長。”
方文思看上去很不認同,“怎麼會,總有些東西是時間沒有辦法平複的。”
裴霽已經轉過身,面向著燈光璀璨的舞臺,“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時間不夠長而已。”
江汀敲敲自己的麥,問湯遠,“隊長和裴哥怎麼去了這麼久?上廁所時間要這麼長嗎?”
湯遠剛從檢查員那兒拿了自己的手機,現在正在論壇裡翻看比賽的實時評論,聞言道:“他倆總不可能掉在坑裡,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吧小美人,等著,你裴哥馬上就和隊長手拉著手回來了。”
江汀:“……”並不太想看到他們倆手拉手的畫面。
湯遠站起身,向通道處眯著眼仔細看了一陣,“你瞧,這兩人在那兒呢。”
通道十分靠近粉絲席位,裴霽順著保安組成的人牆貓著腰進了會場,轉頭對方文思說:“……”
方文思當即大聲嘶吼:“我聽不見!你大點聲!”
裴霽默默地扭過頭,不想在這種場合和個瘋子似的扯著嗓子拼命喊,方文思不依不饒,湊到裴霽耳邊上,“你再說一遍!我真沒聽見!”
裴霽腳下不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只覺得待會兒打比賽都要受到這聲波餘威的攻擊,他拽住方文思,“我說,剛剛粉絲怎麼一下這麼熱情!聽清楚了沒?”
方文思促狹一笑,指了指正上方頭頂上的巨大ed屏,“這不是給了你小情人的鏡頭嗎?”
裴霽抬頭一看,場館的大螢幕非常公平公正,一個吊燈似的掉在選手們正上方,除了選手們自己看不見,其他各個角度都可以全方位無死角地看到導播切的鏡頭,而此時,導播正巧切到了江汀的臉上。
平心而論,當時裴霽和江汀剛在一起的時候,還認真想過會不會有人覺得自己是以貌取人——後來發現自己想多了,大家顯而易見會這麼想的。江汀眉骨高突,眼窩深邃,眉眼之間盡是少年的英氣勃勃,卻偏偏高鼻薄唇,一副薄情的長相。裴霽抬頭看的時候,江汀似有所感,向著導播所在的地方掃了一眼,歡呼聲頓時彷彿往烈火上澆了一把油,噼裡啪啦地爆裂出聲。
江汀只有在看人的時候才會讓人覺得他是認真又深情的——異國風情的眸子實在太佔便宜了,裴霽從來沒有這麼細致地看過對方臉上的每個角落,於是他抱著臂往牆上一靠,打算仔仔細細地再看兩眼。
方文思看對方大有在這裡站到導播把鏡頭切走的意思,鄙夷道:“能不能要點臉?回去關上門讓你怎麼看都行,上手摸都沒問題,你一定要站在這裡妨礙公共資源嗎?”
裴霽神情自若,給方文思也留了塊地方出來,“喏,地方給你一點,要看可以陪著我一起看。你個二十八年職業單身就不要和我說了吧,換個角度看物件更有感覺,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
方文思被氣得掉頭就走,幾步跨上了臺階,鑽進自家席位,不去看裴霽了。
大概是場上的歡呼聲實在太大,導播看起來很不得拿起鏡頭懟到江汀臉上,硬生生環繞一百八十度給了他一個全景鏡頭,裴霽老神在在地站在場下,一邊被噪音汙染地都快就地飛升,另一邊看到江汀的臉盤亙在大螢幕上,心裡漾出點說不出的甜。
他摸摸下巴,在心裡無聲地譴責了一會兒自己,心道這樣是不是感覺有點變態,一晃神再抬頭的時候,導播就已經把鏡頭切走了,這回換成了韓國的幾位人氣選手。
“你裴哥在下面雲吸物件呢。”方文思一到位置上就帶了隔音耳機,湯遠問他裴霽,他沒好氣地答道:“剛剛導播切你們的鏡頭,你們真的沒看見?”
湯遠老老實實搖了搖頭,“這我們怎麼知道。”他指指頭頂上的大螢幕,“這玩意兒就給我們選手看個底,切的東西什麼都看不見。”
方文思抬頭,上面是一副絕地求生的海島圖,自從坐在這裡就沒換過,“剛剛江汀的臉就在上面帶了兩分多鐘,兩分多鐘你敢信?把你裴哥迷得那叫一個五迷三道,連路都走不動了,這會兒子還在下面看他物件呢。”
單身狗湯遠:“……”他磕巴了半晌,問方文思道:“裴哥他……不是,這真人就在邊上呢,他看什麼大螢幕啊。”
單身狗方文思想起剛剛自己問了相同的問題,心中一痛,但他面上不顯,大尾巴狼似的矜持道:“你懂什麼?換個角度更有意思。”其實在心裡為自己暗暗掬了一把單身狗的同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