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夏蘿一時怔了,看著離去的青衣人,風輕輕吹動他青色的衣擺,讓他散落在身後的長發葉隨風飛起了些,飄然出塵,仿若謫仙。
“他是誰?”她問道。
“曾被趕出西夏的十七皇子,如今百毒谷谷主長孫玄隱。”
來西夏前,這些人他們都查過的。
朗月夏蘿輕輕一笑,看了眼身邊在賣的糖人,挑了個青衣公子的在手裡,淺笑著轉身而去。
等她走了,一直悄悄站在一側的清幽才提步跟著長孫玄隱的背影而去。
林錦嫿回到京都的當日,就聽說南疆的使團來了,不過她不關心,因為不關她的事,只唯有一件事,她不得不上心,因為傳來訊息,徐泊山已經被錦朝皇帝封為使臣,不日就要來西夏了。
她在公主府中,看著早已經在這兒等候的墨雪,只道:“什麼時候到?”
“好似是快馬加鞭來的,如今也該啟程了,也就小半月之內能到。”墨雪暗暗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並未受傷,這才鬆了口氣,道:“張曉芳和花生也已經過來了,之前墨月親自訓練的四十個精銳如今也已經潛伏在京都各處,訊息網路花生也在籌備建立了,很快您就不用擔心,在西夏無人手可用了。”
林錦嫿看看墨雪,嘴角微揚:“一直都知道你能幹的。”
墨雪突然被誇,還有些楞,旋即才笑道:“應該的。”
林錦嫿淺笑出聲,有跟她說了會兒話,才收拾了一番去見花生幾人了。
趙懷琰這廂則是先回府沐浴後,便直接請旨入宮了。
入宮的下午,剛好趕上皇帝會見南疆使臣,所以他沒先見到皇帝,反而先被江妃叫了去。
江妃看到他時,目光很是複雜,但很快歸於平靜,只道:“此番辛苦你了。”
“分內之事。”趙懷琰淡淡道。
江妃看著他恢複正常的眼睛,知道他已經重新記起林錦嫿了,只道:“既如此,那你回去好好準備大婚吧。不過你辜負了弦月,你要想想怎麼辦。弦月這麼多年都在等你……”
“是。”
“你可考慮過,娶弦月為正妃?”
“微臣此生妻子只會有一個。”趙懷琰淡淡說罷,便轉身要走,江妃手心微緊:“你非要跟我也如此疏離嗎?”
“江妃娘娘與微臣……本就該疏離。”趙懷琰轉身看她一眼,心中又不忍,但很清楚,這世上他最親的人,不是血緣之親,而是與他心意相通,要同生共死之人。
他說完,已經提步出去了,才出了門就看到早已在外面等著長孫祁燁。
長孫祁燁淡淡看著他,他也淡淡看著長孫祁燁,相對無話,半晌,長孫祁燁才開口:“聽聞鉞王即將大婚,我有禮要送。”
“嗯。”趙懷琰應了聲,便直接提步越過他走了。
對於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他沒有什麼感覺,不過他曾救過嫿兒,他可以不把他當敵人。
長孫祁燁就這樣看著他離開,心裡竟有一絲絲的羨慕溢位,羨慕他不必揹著母妃的期盼這個包袱,羨慕他恣意灑脫,不會被這混亂的情感攪亂了理智。
等趙懷琰一走,他就聽到了裡面傳出杯盞被摔碎的聲音。
他身邊的宮女道:“七皇子,您可要進去?”
“不必了。”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門口,跟著趙懷琰的背影,提步而去。
南疆的使臣們已經差不多都出來了,不過朗月夏蘿卻正好遇到了趙懷琰。
她認得趙懷琰的,因為她曾見過。
她承認,趙懷琰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五官堅毅而英俊,帶著冷若寒秋的氣息,鳳眸裡藏著寒星,輕輕一睨,便能叫人膽寒,也能叫人沉醉,只可惜,她喜歡的並不是這一款,但也不妨礙她想要這樣的男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狹長的甬道裡,她走過去要搭話,趙懷琰卻似乎沒看到他們這一行人一般,直接走了過去,讓她要提步過去的動作都只能僵在半空。
她淺淺一笑,眼裡生出寒意轉頭看他的背影:“鉞王殿下當真是英武,南疆在鉞王殿下眼裡,沒有分量吧。”
趙懷琰腳步微微一頓,轉頭睨她:“你既知道,何必多問?”
朗月夏蘿面色微微一滯,旋即輕笑起來,眸裡含著崇拜:“鉞王殿下就是鉞王殿下。遲些不知夏蘿能否去鉞王府拜訪,此番過來的使臣很是仰慕鉞王殿下。”
“不行。”趙懷琰直接拒絕,提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