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琰越發將她抱得緊了,林錦嫿卻知道,她要變得更強大一些,她要做能跟他並肩的人,而非躲在他身後永遠需要他保護的小女子,因為他有時候也需要人保護呢……
對於來刺殺的人,他們也大多猜到了,不是弦月的人,就是江妃的人。
林錦嫿將蠟燭點亮,才跟他商量起了以後的事來,也把西夏皇帝擔心他會奪了西夏皇位的事告訴了他。
“我們暫時還要留在西夏嗎?”林錦嫿道。西夏的人和事,她並不喜歡,她想要回到錦朝,回到家人身邊。
“錦朝暫時回不去了。”趙懷琰歉意看她。
林錦嫿也知道,畢竟他才領兵佔了錦朝十幾座城池,回去只是送死。
她輕笑:“我知道。”
“而且……”趙懷琰想起曾經的事,依舊是心寒,因為父皇那時候是真的要殺他:“江妃的目的,是吞併錦朝,如若不是我來做這件事,對於錦朝的百姓來說,會是一場滅頂之災。”他猶可控制軍隊不殺無辜,但其他的將軍卻不會。戰場之上,屠殺全城百姓以震懾敵軍的事比比皆是,赫連璟也曾做過,錦朝的將軍也做過。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已經開始打了,就決不能停。
林錦嫿知道他從來都是胸懷天下,淺笑:“那好,我陪你。”
若是換做以前,趙懷琰不會捨得讓她跟自己吃這份苦,但現在重新再記起她,仿若老天爺的恩賞,他絕不會再讓她離開身邊半步的,他要好好守著她。
兩人相擁著,一夜無話,就這樣靜靜的依偎在一起,直到天色將亮,他們才立即趕往京都了。
皇帝的身子日漸不行了,他們也沒有多少時間耽擱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昨晚來刺殺的人,並非江妃和絃月的人。
看著他們走後,就在這客棧的一樓,才有人跟一直坐在大堂角落的男人道:“已經走了。”
“嗯。”他淡淡應了聲,人便起身離開了。
走時,附近的人還在他背後指指點點:“那人的胳膊怎麼斷了一條啊。”
“誰知道呢,看他穿得窮酸的樣子,可能是哪裡來的山匪吧。”
有人哈哈笑起來,出了門的人只是冷冷一笑,上了馬車,才慢慢跟著趙懷琰的馬車往西夏的京都而去。
京都中,這段時日說要來和親的南疆使團終於到了,還帶來了此番要和親的公主。
使團被接待住在離鉞王府不遠處的驛館裡,驛館專門接待各國使臣,很大,有十幾個獨立的大院子。
南疆使團便住在最好的一處大院子裡,名叫採桑園。
這位南疆公主也是南疆極為受寵的公主,名喚朗月夏蘿,乃是皇後嫡出,不過生的十分嬌弱,遠遠一看,就是叫人憐惜的模樣。
“公主,朝廷已經下了旨,傳咱們明日入宮,此番您要見的,是西夏的七皇子,很有可能成為太子,而後成為西夏的王。
“鉞王可在?”她嬌弱的倚靠在廊下,淺笑問道。
“鉞王還未回來,不過公主殿下,鉞王已經被賜婚……”
“不急,我不是要嫁給他。”朗月夏蘿輕輕一笑,比西子還要嬌三分,卻只道:“不過我很想見見他,還有他即將要娶的夫人。”她美眸輕輕眨了眨,笑道。
使臣不解,不過知道這位公主素來聰明,也就不多問了,只道:“此番咱們的七皇子好似也在,您可要見見?”
她淺笑搖頭:“不必了,他想來也不願意見我的。”
“可是皇後娘娘讓您照顧著些他……”
“他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笨,成為野人這麼多年,他的本事不小呢。”朗月夏蘿輕笑,想起朗月寒,只慢慢垂下眸子去斂起了眼裡的情緒。她比朗月寒小一歲,她知道朗月寒當年是怎麼被人擄走,怎麼成為野人的。不過朗月寒想來不記得了吧,而且就算記得又如何,他現在自卑到都不敢來責問自己,也不敢跟母後父皇說出當年的事。
她淡淡輕笑,起了身便道:“聽聞西夏京都繁華,我們去看看。”說完,便起身往外去了。
西夏的京都的確比南疆繁華,而且是不一樣的風情,她換了西夏的衣裳,純白的春衫,披著一條繡花兒的淺綠色披風,挽著好看精緻的飛仙髻,薄施粉黛,若不是戴著面紗,怕是這條街都要被一睹她芳容的人給堵上了。
她這兒走走,那兒看看,隨意又優雅,尤其是那弱不禁風的身子和語氣,越發叫人憐惜,就連小販看到她過來,都恨不得把東西送給她。
正盯著她看呢,忽然一匹快馬疾馳而過,她躲閃不及,直接往後倒了去,卻倒入了一個陌生的懷裡。
“姑娘小心。”
長孫玄隱將她扶穩後,淺淺一笑,直接提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