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讓悄悄來傳訊息的小太監離開後,林錦嫿才略有幾分擔憂的看著趙懷琰,道:“王爺,您可要遣人去看看?”
“不必。”趙懷琰站在殿門口看著這恢弘的皇宮,從知道父皇在算計景王開始,他就已經知道趙傾必死無疑,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林錦嫿走到他身邊,與他一道朝外看著,淺淺道:“九皇子自己恐怕也沒料到今日會是如此。”
趙懷琰拉著她的手放在手心,道:“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三百條百姓的命,一旦父皇查清,他便是不死,也終生休想踏出皇子府一步,想來比起圈禁,他更願意赴死了。”
林錦嫿見他想通,只緊緊反握著他的手不再多說了。
沒多會兒,安公公便親自來了。
到了後,安公公才行了禮,道:“皇上今日已經乏了,便請寧王殿下先回去吧,關於國師的事,皇上會交給刑部和京兆尹一道調查的。”
“嗯。”趙懷琰說完,頓了頓,道:“父皇既然傷神,你便好生照看著。”
“奴才明白。”安公公笑著應下。
趙懷琰這才帶著林錦嫿離開了。
不過他原以為皇帝多少會覺得難過,可現在的皇帝卻並不是如此。他坐在龍椅上,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皇上,時辰不早了,可要傳晚膳?”小太監問道。
“嗯。”皇帝應了聲,才道:“傳霖雨來伺候。”
小太監連忙應下。
走的時候,皇帝忽然將他叫住,問道:“你覺得朕是不是太無情了?”親兒子死了,他非但不難過,反而覺得放鬆。趙傾是嘉嬪的兒子,嘉嬪是害死了茵嬪的人,如今他替茵嬪報仇了,那種壓了他幾十年的負罪感也好似一瞬間清空了。
小太監哪裡敢說什麼,聞言立即跪伏在了地上渾身都在發抖:“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皇帝嘴角冷淡勾起:“罷了,不為難你,去傳霖雨來。”
“是,是……”小太監連忙退下了,安公公在宮門口聽到這些,瞧見小太監過來,才警惕著進去伺候了。
皇帝瞧見他來,目光略深,問道:“懷琰出宮去了?”
“是,奴才瞧著王爺傷的好似不輕呢,王妃哭得眼睛都腫了。”安公公在一側小心道。
“她還會哭?到底只是女子。”皇帝說完,喝了口茶,才淡淡道:“慧覺和老九這件事,朕還是擔心太後知道後會傷心,吩咐下去,從即日開始,慈寧宮內的下人不許出來,亦不許慈寧宮外的人進去,讓太後好生禮佛。”
安公公拿著拂塵的手微微一顫,皇上這分明是要軟禁太後呢……
他不敢說破,立即道:“還是皇上心疼太後娘娘。”
“畢竟是朕的生母,朕初登基那些年,都是太後執政呢。”皇帝淡淡說完,才擺擺手將他打發走了。
安公公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那一絲冷意,不敢再說立即出去了。
出了養心殿時,遇上梳洗打扮好的熊霖雨過來,立即上前行了禮,她卻彷彿沒看到一般昂著頭直接走了。
跟隨的太監們都嚇了一跳,安公公可是皇上跟前第一大紅人兒呢。
安公公只擺擺手,看了眼熊霖雨離開的方向,淡漠轉身走了。
宮外。
林錦嫿才回到寧王府,墨風四人難得聚集起悄悄在府裡候著了。
趙懷琰坐在花廳首座,瞧著四人,道:“這次辦得很好。”
“多謝王爺誇贊。”四人行禮。
趙懷琰溫柔看了眼林錦嫿,才道:“你們且先說著,有什麼事,叫她們去辦就好。需要我的地方,隨時讓人來尋我。”
林錦嫿看著他眼底些許的哀色,知道他想去護城河看看,只點點頭。
走時,親自送到了門口,才道:“王爺可是怪我擅作主張?”
“怎麼會這樣想?”趙懷琰的確想去看趙傾,但更多的,是想確認他到底死沒死。趙傾外表看起來灑脫,但實際上十分固執,若是沒死,一定不會輕易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