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六站在牢外,看到她時,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林錦嫿這才坐起身來,看著他,許久不見,人瘦了一大圈,面色也憔悴許多,不過今日他一身月牙白素錦長衫,青絲用玉冠挽起,若不是面容憔悴,當真是公子如玉了。
林錦嫿看著他,淺笑:“你來了。”
“嗯。”老六看著她面上的溫柔笑意,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模樣,有些怔,而且這次若不是小姐親自去救自己,自己只怕要被那些人活活折磨死了。
林錦嫿看他好似成熟不少,指了指牢門:“可以進來。”
跟在一側的墨月這才發現牢門都沒鎖的,不由愕然。
很快走了進來,林錦嫿讓他們坐在一側,才看著老六問道:“上次抓你的人,你可認識?”
“認識。”老六面色不大好,看向林錦嫿的目光也有些複雜:“不過小姐放心,他們暫時不會來找我了。”
林錦嫿看他還是不想說,也不多問,只是那些人也認識懷琰,難不成老六也早就認識懷琰了?
“那你在跟我之前,是不是就知道寧王。”林錦嫿道。
墨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老六,道:“你就說罷,小姐若真要查你,不會查不到的。”
老六面色微微繃緊嘴巴張了幾次,又把話嚥了下去。
墨月跟林錦嫿對視一眼,也不再逼問。
林錦嫿看了看老六,又轉頭看向墨月:“花生的情況怎麼樣?”
“他很聰明,教他辦的事都辦得很好。”墨月笑道。
“那就好,等我出去後,只怕還有得忙呢。”林錦嫿說完,就看老六驀地站起了身,朝她一拱手,道:“小姐,此番來,我也是來告別的。”
“告別?”
“嗯。我要離開錦朝一段時間。”老六定定道。
林錦嫿看他如此,想到他一直留在京城的目的,似乎想通了什麼:“找到殺你兄長的真正兇手了?”
老六見她一下猜到,先是愕然,而後才無奈點點頭,在她面前,自己這點小心思似乎都瞞不住了。
“走之前,有一件東西我想交給小姐。”說罷,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沒有寫任何字的信封來:“我希望這個東西你一直用不上。”說完,才深深看了眼林錦嫿,轉身而去。
墨月是知道他今日要走的,看著他出了牢門,才跟林錦嫿道:“他跟西夏皇族只怕有關,小姐可還記得當初奴婢跟您說過會易容的弦月公主?”
“怎麼了?”
“弦月公主便是西夏國的長公主,傳聞不但生的美豔,而且能徵善戰,非一般女子能及,還有傳聞說,將來的皇位也是要傳給她的。”墨月道。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歷史上並非沒有女子稱帝的情況,而且這個弦月公主不但超越底下幾位兄弟百倍,而且極為神秘,來無影去無蹤,就算有人想要謀害她,也根本抓不住人。
林錦嫿聞言,只沉聲道:“此人既然並非我們能惹的,只要她不來招惹,我們避開就是。”
墨月點點頭。
又跟林錦嫿彙報了一番嘉才人屍體失蹤之事,才離開了。
她一走,定南侯夫人就來了,看起來倒是容光煥發,眼角竟還隱隱帶著春意。
她來看林錦嫿時,特意讓人帶了上等絹布被褥,桌椅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若不是牢房四面都是柱子,這裡儼然要成了一個精緻的閨房了。
定南侯夫人一看到林錦嫿便拉著她笑道:“這次多虧了你了,能解決掉合香那個心腹大患,可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
林錦嫿聽到這話,倒茶的手微微一頓,而後才淺笑道:“侯夫人在說是什麼,錦嫿沒聽懂。”
定南侯夫人見她如此小心,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才笑道:“是我嘴笨了,忘了隔牆有耳,罷了,你先嘗嘗我讓人特意給你燉的羹湯,你在這兒也是辛苦,好好的大家閨秀,竟要住這等破陋之地。”
林錦嫿看著下人端到了跟前的羹湯,顏色和氣味都很正常,可看著定南侯夫人灼灼的目光,只笑笑,道:“在這兒吃得素淡,倒是不習慣喝這濃湯了。”
旁的丫環一聽,連忙笑道:“小姐可不要辜負了我們夫人一番好意,這羹湯可是拿了上等的人參和烏雞燉的,可是極品呢。”
侯夫人笑笑不說話,就等著林錦嫿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