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嘉才人見狀,哪裡還不知這一切都是敬貴人設計的,她扳倒了皇後,也容不下如今卑躬屈膝的自己了。
想了想,她咬咬牙,轉頭回了方才的寢殿。
敬貴人等連翹一回來,看她面上還有白色,淺笑:“怎麼,嚇著了?”
連翹看著戴著長長的護甲撥弄著珠玉的敬貴人,哪裡敢說實話,忙搖頭道:“沒有,奴婢沒嚇到。不過娘娘,您交代的都奴婢都已經辦好了,現在六宮的人怕都知道嘉才人發瘋殺了自己宮人的事兒了。”
“那就好,收拾一下,也該去給太後請安了。”敬貴人一想到太後,心裡便怨毒,她一把年紀了,自稱不再管宮裡的事,就不能一直好好吃齋唸佛麼,為何非要出來幫這嘉才人?她一心要把嘉才人扶上去,她就偏不如她意,看看如今一個殺人如麻的嘉才人還怎麼扶上位。
桂枝在一側聽到這些話,目光暗了暗,默默垂下了眼簾。
此時太後的慈寧宮,她就是不來也已經是叫太後頭疼了。
太後看著一早便來哭訴的定南侯夫人,也是頭疼,又驅趕不得,只能安慰道:“定南侯是胡鬧了些,不過你身為正室夫人,也要拿出幾分你的氣度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苦就值得你在這兒哭哭啼啼失了端莊。”
定南侯夫人抹了把眼淚,悽悽然道:“太後,臣妾也不想如此,可臣妾聽說,這合香姨娘會養蠱啊!”
太後本是睏倦,聞言,當即一個激靈,放下手裡的茶盞看她嚴肅問道:“你說什麼?”
“臣妾……”定南侯夫人好似覺得說錯了話一般,忙捂住了嘴。
太後見狀,皺眉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瞞著哀家?敢養蠱,那是死罪!”
“可是侯爺並不知情……”
“你放心,哀家不是糊塗之人,若是跟定南侯無關,自然不會為難他。”太後看著她沉聲道。
定南侯夫人想起墨雪的話,徐程青把合香帶走只是一時之計,等定南侯一回來必定只會更加小心的護著她,到時候想殺合香,根本不可能,而且根據昨晚的情況來看,自己倒有可能被合香害死。
想到這裡,定南侯夫人也是把心一橫,看著太後道:“是臣妾親耳聽到的,昨晚合香被徐大人帶走時,悄悄跟下人囑託看好她房裡養的那幾只蠱蟲,臣妾也是沒法子了,這才來告訴太後的。侯爺這般迷戀她,只怕也是被她下了蠱了。”
太後聽完,整張臉都黑沉了下來,立即讓人去稟了皇帝,但養心殿裡,急急趕來的張大人,也將定南侯身體裡爬出了蠱蟲的事兒跟皇帝說了。
敬貴人還不知道這些情況,坐在轎輦上慢慢往前去,卻在快到慈寧宮時,忽然有人攔著轎子請安。
敬貴人淡淡看著面前攔路的宮人,道:“你是哪宮的宮女?”
“奴婢是辛者庫的,今兒在辛者問出了曾偷了娘娘東西的宮女,找回了娘娘丟失的一方絲帕。”說罷,抬起雙手呈上了絲帕。
敬貴人皺眉:“絲帕這等東西,丟了便不要了,你要喜歡便賞你了。”
宮女聞言,雙手依舊呈著,道:“娘娘看看這帕子,奴婢瞧著十分幹淨呢。”
敬貴人聞言,朝那帕子看去,的確幹幹淨淨,這哪裡像是辛者庫尋來的,分明是新繡的。
不過她起了疑心,打量了那宮女一眼,讓一側的桂枝把帕子拿了來。
桂枝看了眼帕子,見到裡面有字,心裡大概猜到了什麼。
等帕子轉交過去,小心看著敬貴人的表情,發現她面上先是露出詫異,而後露出輕松的笑意,心中暗道不好,忙捂著肚子呻吟了起來。
敬貴人睨了她一眼:“怎麼了?”
“奴婢肚子疼……”
敬貴人嫌惡的皺皺眉頭:“下去吧,今日上午不必來伺候了。”
“是。”桂枝聞言,忙行了禮退下了。
等她一走,連翹才眼珠子一轉,看著她直直離開的背影,低聲道:“桂枝姐姐素來最是小心謹慎,從不貪涼貪嘴,怎麼會突然出現鬧肚子這等事兒?”
敬貴人想著方才絲帕上的話,眉梢微微一挑,看了眼連翹:“去盯著她。”
連翹聞言,心中一跳,知道自己爬到敬貴人身邊第一的位置有望,忙笑著行了禮,轉頭跟了上去。
敬貴人這才看了看那辛者庫的宮女,把帕子扔回給她:“這帕子賞你了。”說罷,直接讓轎輦往慈寧宮而去。如若帕子上所說是真的,嘉才人此番必死無疑!
那辛者庫的宮女躬身等著敬貴人走了,才鬆了口氣,撿起落到地上的絲帕,朝她離去的背影淺淺一笑,轉頭複命去了。也怪嘉才人,以前王爺那般護著她照顧她,她如今一得勢就想反咬住最厲害的王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