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澄看著她還要來安慰自己的樣子,笑著搖頭:“這些事情,本該是我來做,卻還要你一個女兒家擋在前頭,是哥哥無用。”
“誰讓哥哥沒有能帶你入宮的人呢?”林錦嫿眨巴眨巴眼,林錦澄瞧著她這樣,登時笑出聲來,面上的煩惱也消散了去。
兄妹說了會兒話,也都各自回了院子,不過回到院子後,林錦嫿卻是沒睡。
墨風終於回來了,身上負了傷,站在花廳一直等她,等瞧見她來,才急急迎了上去,道:“小姐,景王府後的白蘭,是個陷阱,白蘭早已經被人帶走了。”
林錦嫿微微擰眉,看了看她:“你怎麼樣?”
“奴婢還好,只是白蘭姑娘……”
“且不急,趙闞已經回了京城,八成想拿白蘭要挾我做什麼,白蘭不會這麼快出事的。”她見她胳膊和臉上的傷口還未清理,只道:“你先下去休息,明日我們要上山,到時候還要做更多的事。”
墨風也聽說了今天的事,微微點頭。
林錦嫿轉身往裡走,到了書櫃前,將醫書全部翻了出來,找了好幾本開始一頁頁的翻看,她記得有一個很邪門的藥方,以前想著絕不會用,但現在倒可以一試。
找了半晌,終於找到,這才立即讓墨雪小心出去買藥了。
白日還晴好的天氣,這會兒就忽然乍響春雷。狂風大作一陣後,大雨便傾盆而至了。
老六站在林府後角門處敲了敲門,守門的婆子趕忙拉開了,見到是他,才忙道:“小姐在等著呢。”
老六微微頷首,上了左邊的抄手遊廊快步往前而去。
林錦嫿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震天響雷,心中的計劃已經醞釀起來。
老六快步過來時,瞧見站在門邊的人,暖黃的燭光下,她仿若夜裡的仙子一般,熠熠生輝。
夜風夾著微雨落在他臉上,他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整理好自己水墨色長衫,幾步上前:“小姐怎麼在這兒,春天濕氣重,小心著涼。”
“你說是不是老天助我。”林錦嫿嘴角邪氣勾起,抬眼看著天上伴著驚雷的閃電。
老六不解,卻也饒有興致:“小姐想做什麼?”
林錦嫿轉頭看他,邪氣不減:“今日人人都說我苛待長輩,卻無人說周氏罪有應得,說林端一家無理取鬧。明日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說!”
老六見她滿眼狡黠的看著自己,那雙漆黑的眸子彷彿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忙垂下眸子:“想來小姐是有計劃了。”
“只是今晚辛苦你跑一趟了。”
老六抬眼看她,見她唇瓣含笑,嘴角也跟著揚了起來。
此時林府。
周氏的屍體已經被收了回來安置在偏廳裡,因為是姨娘,又被除了名,所以不會停靈太久,明日就會出殯。
屋裡的下人們一身縞素跪在地上燒紙錢,忽然外頭陰風一吹,電閃雷鳴,嚇得幾人均是一抖。
“周姨娘死得這樣慘,若是鬼魂找回來該多恐怖?”其中一個膽小的丫頭道。
其他人見過周氏的屍體,一想到那場景,均是唏噓搖頭,面上露出幾分驚恐。
其中一個婆子道:“老爺和公子小姐竟是沒有一個來盡孝的,周姨娘要回來,那也不會找我們這些下人……”
她話才說完,外面陰風忽的將未關嚴實的大門吹來,風一下子捲起地上的紙錢,也不知誰喊了句‘周姨娘回來了!’,嚇得幾人均是魂飛魄散,也顧不得繼續燒紙,趕忙慌慌張張跑出去了。
等外面人一走,一個一身水墨衣衫的男子才悄悄走了進來,看著尚未下釘的棺材,上前將棺材蓋掀開,看到裡面已經用白布蓋起來的屍身,抽出袖子裡一根細細長長的鐵釘,嘴角勾起了笑意。
第二日一早,便是周氏出殯的日子,林端父子才扮演了孝子賢孫,今日自然要親自扶棺送葬。
林惜騰的頭的確撞破了,但並不嚴重,他讓人包好紗布後,只裝作虛弱的樣子走了來,瞧見林端鄭皺著眉頭,這才上前道:“爹,怎麼了?”
“昨晚林錦嫿竟然入了宮面見了皇上。”林端皺眉低聲道。
“可是皇上昨晚不是已經下旨讓她去思過了嗎?”林惜騰不解道。
林端微微搖頭:“哪裡有那麼容易,還有寧王在。”他才說完,便有小廝過來,道:“老爺,都準備好,可以發棺了。”
林端看了看今日的天色,天上一片濃密黑雲,大雨依舊傾盆下著,驚雷不斷。
他皺著眉頭,微微頷首,看了看林惜騰和一側的林惜玉:“不管怎麼說,這次開了個頭,往後就好動手了,三房必須除去!”說罷,這才親自走在最前頭帶著棺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