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闞以為躲在京城外就能萬事無憂麼……
王汝嫣還未回過神,待看到林錦嫿漠然勾起的嘴角,眨眨眼,半晌未說話。
此時侯府前院,才子們已經互相奉承一圈了,誰也沒注意到門口忽然出現的人。
袁恩來時,面色灰白的厲害,他知道今日必然是他的死期,但為了家人,他只能死。
侯府的小廝沒想到他也會來,看了失魂落魄的他一眼,立即就悄悄使人去稟報定南侯了。
定南侯這會兒正跟京城裡幾位有頭有臉的大人們說話,聽到小廝來報,均是覺得奇怪:“他怎麼會來?”
小廝搖頭:“奴才不知,現在可要請他出去?”
定南侯聞言,只微微搖頭:“罷了,他估計還想掙紮一番,由著他吧。”
眾人皆是會意笑起來,得罪了趙闞的人,尤其是他這種被趙懷琰也盯上了的,趙闞怎麼可能留活口,一旦他出京上任,必定會‘暴斃’在上任途中。
定南侯看了眼院子裡正吟詩作對的眾位公子,看到其中一個一身簡樸青衣的書生,問著一旁的侍從:“他叫什麼名字?”
小廝看了一眼,笑道:“回稟侯爺,他叫蔣青書,是個普通百姓,不過學識過人,在現在京城的才子圈裡也算有名。”
定南侯聞言,點點頭:“本侯看他還算是個聰明的,一身清寒倒也不自卑,站在眾人裡反倒有幾分清骨,不過本侯最不需要的就是他這份清骨。”
小廝微微一怔,旋即點頭:“奴才明白。”說罷,立即出了房間招呼了左右的侍從:“方才侯爺的吩咐都聽清楚了?”說完,比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
侍從們明白,點點頭,暗暗開始盯著蔣青書。
蔣青書還不知道大禍將至,遠遠瞧見袁恩過來,才停下正在跟人說的話,朝袁恩看去。
袁恩也算是寒門的代表了,出身寒微,卻一路高升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只可惜一朝不慎,貶為了六品。
正想著,袁恩竟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讓所有人一驚。
袁恩掃了一圈周圍的人,今日京城能排的上號的才子們都在了,只要他把事情一說出來,大街小巷很快就會傳遍,若是有一根筋的,只怕三月的春闈考試上,也會有人以此做為題目。
定南侯瞧見他面如死灰的跪下時,便察覺不對勁了,立即喚道:“來人……”
“侯爺,各位大人。”袁恩不等他開口,已經是先說話了。
定南侯難得鐵青了面色,只暗暗吩咐侍衛找機會將他拖出去。
袁恩現在開了個頭,也就不怕了,憋著氣直接大聲控訴起來:“侯爺,我知道我是時日無多了,但請你幫我告訴皇上,景王殿下這麼多年來,跟地方官員勾結,侵吞治災銀兩上百萬,都用來鑄造火器庫和兵器庫了……”
“胡說八道。”定南侯聽到這些話時,久經沙場的他後覺得背脊發涼,這等事情就算真的,可誰敢真的說出來,說出來就是個死,而且還要連累他們這些知道的人!
袁恩嚇得面色微微發白,渾身都在抖,但想想還在繡樓的繡娘,便死死咬牙:“我沒胡說,這麼多年跟著景王,我什麼都知道……”
“瘋了,你真是瘋了!”定南侯快步走出來,看著左右侍從寒聲道:“還愣著做什麼,把人給我帶下去!”
立即便有侍從上前來拖著袁恩便往外去,一旁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袁恩掙紮著還要說:“你們要帶我去哪兒?我說的都是實話,景王想要奪皇位……”他話不及說完,暗處已經飛來一支箭,直接刺穿了他的心髒。
眾人頓時一陣恐慌,蔣青書也白了臉,手也微微發抖起來,他從未見過殺人,尤其還是這人前一秒還活生生的在自己跟前,更別替這人還是朝廷的官兒,即便被貶,也還是六品的大人……
他矇住了,定南侯也黑了臉,轉頭去看坐在一側慢慢喝茶的熊茂。抬手讓侍衛將所有人都攔到外面,才走進花廳低聲問他:“你命人做的?”
“難道侯爺想看著景王被奸人汙衊?”熊茂跟熊世林長得很像,不高的身子微微發胖,只不過他沒有熊世林的跋扈,反而有幾分熊樹禮的陰狠。
“可人死在我這裡,官府追究起來……”定南侯話還未說完,便聽外面一聲高喝,竟是寧王已經帶著人來了。
熊茂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他怎麼在這裡?”
定南侯哪裡曉得,趙懷琰這段時間每日被皇上拉著熟悉政務,忙的不可開交,怎麼就知道居然忽然有空來了這裡。
他急得來回走,可看了看外頭迎面而來的趙懷琰,思來想去,還是忙吩咐下人:“趕忙去請夫人,讓夫人把林小姐請來。”
熊茂聽得皺眉:“請她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