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琰意不在梅花,等人站定了,才自然的一抬手把人攬到了懷裡,用自己的披風將她也裹住,才道:“過段時日,我會離開京城一段時日。”
“要去多久?”
“短則一月,慢則一年。”趙懷琰垂眸看身邊的她,見她面上浮起擔心,嘴角滿足揚起,只道:“我不會出事。”
“嗯。”
“墨風四人你自己調教便是,到目前為止,你還未發揮她們的全部作用。”趙懷琰只道她事事小心,墨風幾人雖也沉穩,但到底收歸於江湖,還帶著幾分江湖習氣。
林錦嫿只道他的意思,墨風幾人她一直在考慮,目前看來墨雪最為忠心,墨風辦事最穩重,至於剩下的兩人,暫時還未多發現什麼。
“王爺此番過去,是做什麼?”她心中隱隱有幾分擔心,趙懷琰卻只將她攬得更緊了些:“不是大事,我還要等處理好京中這些事才走,不必擔心。”
林錦嫿見他不說,總覺得還是跟上次去剿匪一般危險的事,上次深受重傷逃過一劫,那麼這一次呢?
“上輩子我也活到了最後,這輩子也不會變的。”趙懷琰看出她的擔心,心早已軟了。
“嗯。”林錦嫿除了應下一聲,也不知還能做什麼了。
兩人就這樣站著,直到天色漸黑,趙懷琰才終於離開。
林錦嫿看著他的背影離去,心中第一次有了不捨。
墨風遠遠看著,等她終於回身走來,才迎了上去笑道:“小姐,慧覺已經入宮了,您讓分發的藥水也已經安排好了,京城除了宮裡染上疫病的那幾位宮妃死了,城中暫時還無人傷亡。”
林錦嫿頷首,前世也是如此,染上疫病的人中,除了皇後安然無恙,其他的人死了大半,包括宮裡的寵妃,宮外的幾位皇子。這輩子倒還,這幾個皇子還活著。
“繼續盯著就好。”她走了一段,想起方才趙懷琰的話,頓了頓,才看著她道:“墨花和墨月在哪兒?”
“在院子裡候著。”
“很好,叫她們來見我。”既然趙懷琰說能用,那她便放心大膽的用吧,如今她手上太缺能用的人和銀子了。銀子之事尚可尋那位張小姐,剩下的便是人。
墨風見她是有心重用,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夜色沉沉如水,所有的算計和陰謀都被夜色隱藏住,沒人能窺探見。只在子夜時分,兩個黑衣女子快速的從林錦嫿院子裡閃出,朝景王府而去。
第二天一早,便傳出景王府被人縱火燒了一半的事,百姓們更加篤定景王趙闞就是天降煞星,甚至還有不少人去皇宮前跪著請願了,加之疫病肆掠,一時鬧得沸沸揚揚,趙闞當日便被皇帝責令立即去普濟寺清修,未提何時回城之事。
林錦嫿聽到墨花墨月傳來的訊息時,一顆心才算稍稍安了下來。
她坐在暖榻邊繡好手裡的錦帕,滿意的看了一眼,才道:“他在普濟寺待不了多久,墨花去山上盯著動靜,墨月在京城探探風聲,看看到底哪些官員是景王一黨。”
墨花墨月二人對視一眼,利落的行完禮便閃身離開了。
墨風這才端了羹湯過來,手上還帶著一封邀請函:“小姐,是王小姐送來的,說羅老夫人有意見見您。”
林錦嫿想起之前給羅老夫人開的藥,點點頭:“羅老夫人日後還有大用處,暫且先不急著見。對了,哥哥昨兒可曾將治療疫病的藥送去了?”
“您放心,早就送去了,羅尚書怕是都吃下了。”墨風應道。
“那就好。現在正值徐家入京的檔口,等徐家幫忙把藥送入京城後,你小心盯著些,然後再以慧覺的名義將剩下的藥慢慢散發出去。”林錦嫿想起京城之前那些高價囤藥,然後妄圖天價賣出的奸商和權貴,嘴角淡淡勾起,等到他們損失了一大筆的時候,要怪也不會怪徐家了。
墨風眸光微閃,只覺得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林錦嫿,她的心彷彿是個篩子般,全是心眼。
“奴婢這就去辦。”墨風淺笑,卻不後悔跟著她,有心眼總比缺心眼好。
接下來幾日京城都安寧了許多,趙闞一走,徐家的藥剛好便到了,很快控制住了京城的疫病,以慧覺名義散發出來的藥頓時遍佈各大小藥鋪,那些高價囤藥妄圖發一筆財的人家,尤其是曾學海的曾家,一夜之間虧損了近萬兩銀子,肉疼的大罵,不過這些卻也彷彿正好應了趙闞就是煞星的話一般,百姓們也越發相信慧覺是真正的大師了。
不過此時的慧覺,卻還住在宮中太醫們暫住的邊房裡,說是住著,其實成日被人看著,根本走不出房間,也一直沒有見到太後,直到定南侯夫人入宮,他才想方設法見到定南侯夫人,讓她去見林錦嫿了。
侯夫人來林家時,都已經到了一月末,京城裡的疫病也已經控制住了。
侯夫人坐在花廳主座,看了看這不大卻收拾別致的房間,眼裡皆是滿意,只笑道:“我是昨兒入宮給皇後娘娘請安的,見了慧覺大師,大師才讓我來看看你,說你好福氣,我也跟著沾沾你的福氣,保佑我肚子裡的孩子。”她低頭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已經是滿面喜色。
林錦嫿聞言,已經知道慧覺在宮裡怕是遇上了點什麼事兒,看著侯夫人一臉沉醉,只笑問道:“聽聞慧覺大師是被接入宮的,太後喜歡佛法,大師這樣神通廣大的人現在也是太後跟前的紅人了吧。”
侯夫人沒察覺她是要故意打探什麼,只隨口道:“哪裡算什麼紅人,太後還是沒露面,將他安置在了廂房,也不知何時召見呢。不過他入宮後,宮裡的疫病好似都安分了不少,這位慧覺大師可真是菩薩轉世。”
林錦嫿眨眨眼,順著她的話附和了幾句。不過宮裡疫病平息,一是皇後要除的人已經除去,二是看到太後已經準備要插手所以安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