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當真算不出本王今日是否休了側妃?還是說,你根本什麼也算不出來,之前那些話都是有人教唆你的,那些事也是有人安排好要來陷害本王的?”趙闞陰冷的盯著一心打坐念經的慧覺,寒聲威脅道。
慧覺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的,但他知道不能露餡,否則不止趙闞放不過自己,林錦嫿和她背後那個有通天本事的人也絕不會放過自己。
趙闞見他半晌不語,冷哼一聲:“你不說也罷,左右死人也說不出話來。”他這句話說的極低,故意沒讓外面的衙差聽見。
慧覺的手微微一顫,這才睜開了眼睛看他,壓制住自己心裡的害怕,才道:“王爺犯了天怒,難道心中還不知曉嗎?”
“天怒?”趙闞越發不屑。
慧覺卻只念了聲阿彌陀佛,才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王爺若是要殺貧僧,貧僧死而無憾,只求王爺潛心修行,饒過這無辜百姓。”
他聲音不小,外頭衙差聽到,立即互相使了個眼色,馬上有人去通傳了。
趙闞冷冷看他:“你當真不怕死?”
“出家人,早已經生死置之度外。”慧覺依舊一副高僧的樣子,面對生死拷問,巋然不動。
“是嗎?那你再跟本王說說,還會發生什麼,本王說不定能讓你死得痛快點。”趙闞陰鷙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
“你——!”趙闞看他油鹽不進,一想到如今外面風聲越傳越緊,只恨得咬牙,當即上前一把掐住慧覺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看他開始掙紮,才冷笑起來:“不是置之度外嗎?我怎麼在大師眼裡看到了驚恐?”
慧覺感覺呼吸不過來,開始死死抓著趙闞的手開始搖頭。
趙闞見狀,手下的力度卻是越來越緊,直到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而後便響起了意外的聲音。
“三皇兄這是要殺了慧覺大師?”
“趙傾?”趙闞回頭看到自己的九皇弟,有些奇怪,卻是冷冷笑開:“沒想到是你。”
趙傾並沒有解釋,只垂眸躬身:“臣弟是奉太後之命,接慧覺大師入宮的。”
“太後?”趙闞皺眉,將奄奄一息的慧覺冷冷丟在地上才看著趙傾:“太後十幾年不曾露面,如今怎麼忽然會讓你來尋慧覺?”
“臣弟不知。”趙傾垂眸淡淡道。
趙闞死死盯著趙傾,冷笑一聲:“我原以為九皇弟是真心跟著趙懷琰做一個傀儡,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攀到太後,想必趙懷琰不知情吧。”
趙傾神色依舊平靜,避而不談:“臣弟聽聞德妃娘娘被關在永和宮許久了,也不知病情如何,此番入宮,必定替三皇兄去看看。”
趙闞聞言,只輕哼一聲,提步走到他跟前冷笑道:“以前竟是我小瞧了你,九皇弟,嘉嬪娘娘身子一直很弱,你可要好生照顧,別哪一日生了個大病,人就沒了,父皇也是不會在意的。”
“多謝三皇兄提醒,臣弟一定好生照顧。”趙傾冷淡說罷,見他離開,這才上前看著不斷喘氣的慧覺,道:“慧覺大師,請。”
慧覺早聽林錦嫿說要見太後,倒也準備好了,聽到方才趙傾跟趙闞說的話,心裡也察覺出什麼,只點點頭,扶著旁人的手慢慢起了身往外而去。
趙懷琰此時正在林家跟林麓之下棋。
聽到外面終於響起馬兒嘶鳴,知道林錦嫿回來了,才算稍稍鬆了口氣,看了看棋盤上已經殺到了將軍府的卒,抬手拿起,吃掉林麓之的帥:“最不起眼的小兵,竟是最後將軍的人。”
林麓之聽出他話裡有話,只嘆了口氣:“王爺,皇上真的決定……”
“此事,暫不要告訴錦嫿。”趙懷琰開始慢慢收起棋子,淡淡道。
林麓之知道他的擔心,也能理解:“草民明白。”
正說著,林錦嫿已經回來了,聽說趙懷琰也在,便直接過來見禮了,還沒走進院子,瞧見坐在院中亭子裡下棋的二人,父親氣色好了些,身披黑色大氅,頭發花白卻仍有老將軍的威武之氣,而趙懷琰一身緋色長衫,外披一條白色狐裘,發髻用金冠全部束了上去,眉目清冷,修長的手指撚著棋子的模樣,更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感覺,畫面養眼的很。
趙懷琰察覺到她的目光,眸光微動,轉頭看去,剛好對上她欣賞的目光,沒來由的心頭一熱。
他起身看了眼林麓之,才道:“聽聞這小院裡種了兩株梅花樹。”
林麓之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現在他對於趙懷琰,不僅滿意,而且欣賞,錦嫿能有此歸宿,是福氣。
“草民身子不便,便讓小女引王爺過去看看吧。”林麓之起身笑道。
趙懷琰點點頭,看了眼林錦嫿徑直走了過來,淡淡道:“林小姐,請。”
林錦嫿看到他鳳眸裡藏起的笑意,又看了眼笑的一臉慈愛的父親,只得點了點頭。
丫環們識趣的遠遠跟著,不大的院子,林錦嫿很快引著他到了那兩株梅花樹下,只是如今梅花已經全凋零了,只剩下褐色的樹枝。